在的身体不太稳定,眼睛视力也时好时坏,返校的事本来由叶蓓一手包办,没想到叶蓓临时出状况,最后——是彭沿去的。
她呆家里听着他的p3里的纯音乐歌单,大概播完一个循环,他就回来了。
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回来。
“你的专业比我当初的女生比例要高。”他整理着手头拿到的资料,云淡风轻地讲。
她来劲儿了,猜到结局:“叫你戴口罩不戴。”
“我戴了。”他摘下她一边耳朵的耳机。“然后被要求,摘口罩下来验证我身份。”
“当时还有另一个外语院。”
“卧槽,我居然忘了外国语学院跟我们同一个时间点。”她悔不当初。
他见她揣揣不安,几十分钟前被堵起来像参观猴子似的烦闷感疏散了些,“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
“我一直好奇你没有男朋友,”他用研究人的学术语气,“直到今天见到你们学院们男生普遍长相的水平,维持在一个相对的稳定区间。”
“有话快说。”她才不要听他卖关子。
“你们学院的男生颜值太down了,难怪你不想找男朋友。”被上天宠爱的人就是有持无恐。
虽然这很扎心了,被戳中了计院里的一个痛楚,但她想说:“其实,这不是最根本原因。”
他来了点兴趣,“根本原因?”
“我热爱学业,学习使我快乐。”
“还有我对吗?”他突然接道。
她对他反应敏捷惊叹,“……对,除了学习和你,没有其他能引起我的兴趣。”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亲吻她的发旋。
她想到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我两天没洗头了!”
彭沿:“……”
“没关系。”他失笑。
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两天,快乐来得快,走得也快。
她的失明卷土重来,一下子把她打倒了。
叶蓓说是正常现象,彭沿请了长期假来照看她。
可仍然不好受。
她在暗无天日的漆黑中恍如日复一日挣扎,心态从一开始的乐观慢慢变质,忽然之间,她在黑暗呆久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某一天他买菜回来,见到她倒躺在沙发上口中念念有词:“bebe布噜布噜……”
“疯了你。”他无奈地说,放下菜去接她悬空快掉落的脑袋。
她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不,准确地说,她一直都没听进去,疯魔似地不断重复一个拟声词。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马上扶她起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她仍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疯执的木偶,仿佛只会做这一件事。
平时精于计算的大脑,在此刻失灵了一般。
他强装镇定地搂住她,打给叶蓓。
“你现在立刻过来,对,立刻,她出问题了。”
挂了电话,他没有坐以待毙,尝试着去唤醒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静了一瞬。
“活着好没意思,如果我一辈子都是个眼瞎的废人怎么办。”她的语调病恹恹的,又异常冷静。
“不会,”他迅速答,“如果你好不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她沉默,静默着。
“感动只是一瞬间的,我知道你做不到。”她的话越发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