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实在不敢应下那些生意,数量要的太多,时间太紧,他没有存货,作坊里出产又慢,他哪里敢接?
他去作坊看了几遍,兰芝一家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仅防着他,是防着所有人。
田满仓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他今日又推了一个五千两银子的订单,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个一万两银子的订单找到自己呢?
他以前在那几个朋友面前吹过牛,说想花一千两银买粉条方子,结果对方不卖。他吹这个牛是有原因的,他怕别人会来买方子,所以把价格说高点,也好堵一堵那些打粉条方子人的心思。
今日却是下定决心要将那方子买下来,哪怕真出一千两白银。到时多寻些人来做事,就可以接大订单了,到时候还不是很快就能将一千两给赚回来。
田满仓想得是好,却是错估了兰芝一家的贪心。他从他以前出的价格三百两开始往上涨,那一家人从最开始的坚决不卖,到最后的动摇,等他报出一千两银子时,他看到那一家人眼睛亮的吓人,一副欢喜过头,摇摇欲倒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事算成了,谁知那兰芝咽了咽囗水,笑成一朵菊花,说出的话却是让他想踹死她!她说:“爷,您让我们再商量商量,明天再告诉您卖还是不卖。”
田满仓恨得直咬牙,最后又咬了三百两出来,兰芝还是那句话。田满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走了。
兰芝很兴奋,兰芝家其它人又兴奋又忐忑又不解:“一千三百两啊!咋就不卖哩!”
兰芝剜了她那个老实男人一眼,得意的道:“你懂个屁,他为什么愿意出一千三百两买方子?那只能说明粉条赚钱,很赚钱,这么赚钱的方子卖掉,你傻了?咱们一家现在的工钱加福利一年也有差不多兩百两了,一千三百两也不过是多干几年就赚回来了。何况,咱家又没卖身给他,干嘛一直给他干?我在想啊!等咱们凑够两百两就不给他干了,咱们自己去远点儿的地方弄个作坊卖粉条,肯定能赚很多个一千三百两。”至于为什么去远点儿,自然是躲着居易和李晓庭了。他们一家自从来这镇上,在这宅子里每天都做粉条做粉条还是做粉条,一个是田满仓让他们别放假,他给加工钱,一个也是怕在镇上遇到李晓庭和居易,甚至怕遇到村长夫妻,为了不出门,他们还求田满仓帮找了个妇人给他们采买及做饭,当然,现在洗衣服也是那妇人的活了。
其实说来,这半年来,他们一家过得跟禁足似的,若不是每月都有二十多两银子安抚,恐怕早就有人受不了了。但是兰芝不管这些,她本来就是个不爱出门的妇人,所以根本没觉得痛苦,自然也无法理解别人是否痛苦。
大壮压低了声音:“咱们可以把方子卖了,走远点,再偷偷的做着卖呀!一千三百两啊!真不卖?”
兰芝“呸”了他一声:“你想进大牢?你以为这田老爷是村里的田先生?田先生那边有姐姐姐夫帮着求情,这里可没有。”
大壮媳妇喃喃的说:“可是,娘……”
“你给我闭嘴,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大壮媳妇立刻闭了嘴,眼中满是委屈。
兰芝满意的看着一家人被自己说服,便宣布:“就这样吧!都睡觉去,明天还要干活呢!”
“娘!”她话音刚落,便传来二壮带着哭腔的声音:“咱们把方子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