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如仰头,义正言辞:“父亲,正因为我有,我才必须这样做。”
郑钺目不转睛地看着苹如,苹如亦回看着郑钺,没有躲避。
一瞬恍惚,郑钺静气道:“那你说,通过这些,你做了什么?你的身份是什么?”
苹如低眉:“恕女儿不能相告。”
郑钺语结,随即目光落在苹如与花野的那张照片上:“这个呢?也是你必须做的吗?”
苹如眼睫微颤,声音有些没底气:“这一个,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会是这种相处方式?”郑钺托起苹如的左手,讥诮地盯住苹如。
三克拉钻戒的光芒刺入眼中,只片刻思虑,郑钺已然愤愤出了书房,苹如望了一眼父亲的背影,埋头哭泣。
次日吃过饭,苹如准备去日军新闻台工作,郑钺厉声呵斥:“最近这一段日子,不许出去!”
他立时又吩咐管家:“去学校把二小姐的书全部带回来。”
“父亲……”苹如有意反抗,最终还是低首妥协。
回了房间,苹如给花野慊仓打了电话,说她家里有事,最近几天请假,就辛苦纯美小姐了。
过了会儿,又来了电话,是邻居的女儿打过来的。她家里来了一个美国亲戚,那个美国亲戚带了一把电吉他,请苹如过去,苹如答应了。
晚上吃过饭,苹如跟郑钺报备,说跟人约好了要去邻居家试吉他,郑钺不准苹如去。
苹如低眉顺眼恳求:“都约好的﹐去几分钟就好啦﹐否则太不好意思了。”
郑钺严肃地说﹕“不要去就是不要去。”
苹如只好喏喏应了,打了电话说不去了。
一场禁足,如果不是许烟生的太太再一次来到郑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许太太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苹如与花野吉平等日本反战派的来往,请求苹如帮助上海新四军援救被蚌埠日军宪兵队逮捕的两个人。
许太太没有说那两个人的身份,但新四军如此大动干戈,冒死也一定要救的人,起码也是新四军要员。
苹如答应了,随即征求郑钺的同意。
第一次有人来家里请求帮忙找的是苹如,而不是他。
郑钺审视着苹如,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苹如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就这件事情,郑钺支持苹如去做。
苹如去陆军特务部找了花野吉平,同花野吉平商量营救计划事宜。
几番商讨,初步计划基本定下来了。
苹如负责探听被捕人员被关押的地点,而后由花野吉平钳制住主要看押人,新四军自己的人进行营救。
救人宜早不宜迟,苹如跟花野慊仓提前打了声招呼,就前去日军新闻台工作。
苹如先见了花野慊仓,两个人一同去了播音室。
渡边纯美播了一套新闻,停下来休息,苹如笑吟吟地接手工作,她带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赔罪:“纯美小姐,真的很抱歉,家中突然有事,没有提前跟你说,你实在辛苦了。”
渡边纯美坐在一旁喝水,抬眼看了看,没有接,也没有话,伸手把新闻文件夹丢给了苹如。
要的就是某美人‘给脸不要脸’的效果。
苹如的嘴角弯了起来,随即无辜地看着花野慊仓。
花野慊仓不屑地给了渡边纯美一眼,接下巧克力盒:“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