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阗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一会儿,他问:“既然你能逃出来,那你可有家人一道逃出?”
高明月摇摇头:“若不是大姐将我放到那石缸里,也许我也就死了,我家里的人,所有的人,我都亲眼看到他们死了,父亲,母亲,奶奶,大姐,还有二姐,他们一个个都躺在那里。我没有一个亲人了,没有一个亲人了!”说着越发绪不高,破天荒没有缠着高阗,而是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高阗对于难得的清净反倒有些不习惯,在房里踱了几圈后,想着明月心情不好,打算又将她带出门去吃些好的。可刚一打开房门,就见着个小拳头举在半空,作敲门状。
“明月?”高阗意外道。
“义父,明月要出去一下。”
高阗笑道:“正好,我正打算带你出去吃好的。”
“有人约明月。”高明月将握在手里的帛书递给他。
高阗展开帛书看起来,一边看着,却听明月一边道:“方才我一进房间,就见案上放着这张帛,大哥哥也不知怎会晓得我就住这间旅馆的。”
高阗收起帛书,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郑重:“此人同你只见过一次,却晓得你住在何处,想必是派人打听过,既然晓得你住在此地,却不亲自来见,而是送来这么张帛,若你单独前去赴约,义父以为不妥。”
“可是大哥哥瞧着不像坏人,相反,我总觉得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况且她在信上说有要事告知,明月想还是得去一趟的。”
高阗默了默,道:“我随你同去。”
高明月讶然,却又觉得义父时常能在身边也是好的,便没说什么。
——
玉河边上,河滩宽广,远处有乾溪城阙,近处是幽幽玉河,天幕湛蓝,飞鸟祥集。相秋时不时朝乾溪城方向望去,道上偶尔路过三两人群,每每惊讶转身,却发现并不是心中所想之人。心中焦虑,步履不安。
陈吴淡然而立,一身紫衣翩跹。他瞥了眼心急如焚的女子,平静道:“莫要着急,她来得了来不了还不一定。”
相秋惊:“主上何出此言?”
陈吴望着水面:“哎,她那义父一瞧便是个厉害角色,前次她义父见过我,所以很可能阻止她赴我的约。”
相秋更奇:“这是为何?”
“或许是本公子太貌美,他义父怕她被我拐跑了。”陈吴说着,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甚是陶醉的样子。
相秋无语,不太明显地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看路上行人。
不一会,缓缓走来一男一女,瞬间吸引了相秋注意。男子白衣白发,飘逸洒脱,出尘绝世;女子红衣似霞,年少青春,亭亭玉立。
红衣少女边走边跳着,时而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笑眼弯弯。相秋不自觉朝前走了两步,希望能看得清楚一些。
三年前的相思还不及她肩头高,三年前的相思还没有玲珑的小身段,三年前的相思还会一见她便扑腾过来唤“二姐”,三年前相思的模样仿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