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疾笑道:“你慢慢吃,我不饿。”
“哦。”杜荔阳继续扒饭。
——
杜荔阳做梦梦见自己独自一人站在一只海船上,海上风浪很大,整只船晃晃悠悠叫人站立不稳。就这样晃了许久,突然天边的一大片白云跟活了似的直坠而下,直到将她与海船全部盖上了白云被子,憋得她无法呼吸。她不断地挣扎着,始终于事无补,最终筋疲力尽……
海船猛然一晃,杜荔阳一下子睁开眼来,听到外面的车轱辘声与马蹄声,再见内里的情形,才知自己原来是在马车上睡着了。她身上还盖了一床有些厚的小被,捂得她都发了汗。肯定是侍女越给她盖上的,这么热的天,还给她盖这么厚的被子,也只有她这么“关心”她了。怪道她做那么奇怪的梦。
她看向车门处,车门帘布有些透光,隐约可看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坐在外头。男的自然是驾者,女的一看就知道是侍女越。
“越!”杜荔阳冲车门外喊了一声。
侍女越闻声打帘而入:“夫人,你醒啦。”
杜荔阳背靠到车壁:“我是怎么睡着的?方才不是还和弃疾用午膳来着?”
侍女越笑道:“夫人你呀,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还是公子把你抱上马车的。”
杜荔阳诧异:“吃饭的时候睡着的啊!”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信,因为吃饭时睡着这样的事她还真干过。
侍女越道:“对呀,公子抱你上车,还命我们不要吵醒你,马车也尽量走平坦的路。”
杜荔阳拉起车窗探头看了看外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个彪形大汉,看打扮是司马府中的护卫。再往外看一看,却发现还不只一个彪形大汉,光她看得到的就有四个。又看远处的风景,竟已不是繁华的郢都,而是郊外。
她放下车帘道:“外头的护卫都是公子派来护行的?”
侍女越点点头:“嗯,公子可派了十几个护卫呢。”
杜荔阳又道:“我是睡了多久,都出郢都了?”
侍女越道:“也并没多久,我们只是才出城门而已。”
杜荔阳忽然想到临行她收拾的行礼,那只专门做给父亲的陶虎:“对了,我那只陶虎呢?”
侍女越翻出行礼找了找,却发现没找到:“咦,我记得明明装了的呀,怎么找不着了?”
杜荔阳也凑过去看了看:“忘带了?”
又翻了一回,发现的确没有。杜荔阳默了默,寻思着要不要倒转去拿,如果这一次不去拿的话,又得等下一次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做的陶虎了,父亲管她要只陶虎镇纸已要了一年多了,虽说到了这个时代还用不上镇纸,但答应了父亲的,还是要办到的。况且再有个把月就是父亲生辰。
“我们才刚出城?”杜荔阳问。
侍女越不大明白她又问一次是做什么,只点头。
“让驾者调转马头,我们回去取一下陶虎。这次不去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陶虎给父亲。”
“啊?”侍女越蒙然,“可是我们已经出了城了呀,虽没走多远,若要倒回去,总是有些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