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把我抱起来,连转了好几个圈。
我被转得头晕脑胀,又怕被别人看到,急得脸红气胀。
安子浩终于把我放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你这是千里追夫啊,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想一想,又诚心诚意地道贺,说:不好意思,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使唤我们年轻的科学家了。
他哈哈大笑,说:我乐意!!
他乡遇故知总是一件乐事,安子浩活泼逗趣,和我东扯西扯,仿佛那日的尴尬事从未发生。我心中的那点小芥蒂慢慢消解,很快和他谈笑风生起来。
当天下午我们就返校,坐了同一趟高铁。火车站告别了云院长后,我和安子浩结伴回学校。
已是黄昏时分,冬天的天总黑得快又早,今天似乎是一个阴天,冷风凛冽,我忘记带围巾了,一路走一路哈着气。
安子浩大概实在看不过去了,把他的格子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地缠裹在我的头上,围巾是羊绒的,温暖舒适,带着年轻男性的热力和气息。
我心头一暖,嘴巴被包住了,就眨巴眨巴眼睛向他致谢,他一愣,突然一阵冷风灌过来,连打了两个打喷嚏。
我们不再分神,顶着冰冷的北风连滚带爬地往家属区跑,好容易挪到了楼道,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相视而笑。
爬到六楼时,我看到门口有个人,背对着我们正在抽烟,大概听到了动静,他循声往过来,竟然是杜崑。
我的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呆呆看着他,好几天没见了,他面容略带憔悴。
看到我们一起上楼,他非常惊讶,目光在我身上和行李包上打了个旋,脸上阴晴不定。突然,他把没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掷,用脚使劲碾碎,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我们中间,冷冷地说了声“借过”,就擦着我的肩膀大步走了。
我被挤得一踉跄,差点摔倒,亏得安子浩,一把扶住了我,我管不得这些,追在后面大叫了几声“杜崑”,他却理都不理我,大步流星,很快就不见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来,一眼就看到门口乱七八糟扔了好几个烟头。杜崑不知道在这里等我多长时间,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肯回来找我已是下了大决心,结果却撞见我我和安子浩这样亲密,想必是误会了。
安子浩帮我把行李搬进去,一直默不作声,这会儿突然说:快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从窗户往外面看,大片大片的雪花,正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桔黄的路灯下,如翩翩起舞的精灵,我却觉得寒冷刺骨,仿佛这场雪下到了我的心里。
安子浩熟练地泡了一杯红茶递过来,热气氤氲到脸上,我突然被拉回了现实,向他抱歉地笑一笑。他好像不以为意,耸耸肩,又摊摊手。
我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说:安子浩,我想和你聊两句。
他仿佛预感到我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