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他眼前的布条被解开了。
季舒流睁开眼,神色平静。
“醒了?”泰山单手抓住季舒流两只腕子拖出洞外,用绳索穿过腕上镣铐,将他挂在附近一棵大树的粗壮枝条上,只剩半个脚掌能着地,随后砍下另一根树枝,狠狠往他身上抽下去。
王贵铜不紧不慢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不敢杀,也得出口气。”
“你平时跟华山话都懒得说,替他出气,谁信啊?”
“谁说是替华山出气。我自己出气,再替你们曲泽出口气,不行?听说白道也是这么对付曲泽的。”
“行啊,干得好。”王贵铜另捡起一根树枝也凑过去帮忙抽了几下,“这是报你刺我一剑之仇。”再抽几下,“这是教训你,好好蹲在镜平园,谁叫你出来找死?”说完悠悠然回到山洞里,坐在避风避雨的地方看热闹。
泰山和另外几个醉日堡门徒围成一团,兴致勃勃地殴打俘虏。他们纯为出气取乐,出手的力度方向拿捏得恰到好处,造成的伤都在表面,不会伤筋动骨,只是疼痛异常。
雨还没下完,季舒流全身湿冷,右腿伤口更被不时触动,紧紧咬牙,抗住无休无止无边无际的痛楚。良久,他心中生出异感,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人除了泰山都已经停手,仅剩泰山挑衅般地继续。
厉霄大概厮杀方回,全身衣物染满鲜血,正站在季舒流面前两丈开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里既没有关心怜悯,也没有仇恨暴戾,就像在看一座山、一棵树。
季舒流从没见过厉霄这样淡漠的眼神。从催促刘俊文等人先走的时候起,他早已抱有必死之心,此刻却生出一股莫名恐惧,再次闭上眼睛,又忍不住张开一道缝隙。
泰山终于慢慢停止,抛开树枝。
厉霄走过去亲切地拍拍泰山的肩膀:“辛苦了。华山没带回来?”
王贵铜走出山洞:“没有。”
厉霄转身面对空处,叹道:“华山,一路走好,我没空送你了。”停一下却摇着头补充,“我早就说过,别惹尺素门,你偏不听,怪不得谁。舒流是我教出来的,能差到哪去?要是你认出他就放人,或者至少别当着他的面滥杀,哪有现在之事。”
王贵铜在他身后道:“算了,华山仗着脑子活络,一直托大,就算这回不死,也不一定撑得到最后。小舒流脑子也挺活络,没准是卫开山的功劳?”
“开山的坟,二弟的坟,我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真对不起他们。”
王贵铜苦笑:“老大,咱们现在军情吃紧,再这么下去,就能直接到地底下去看他们了。”
“别说丧气话。”厉霄转过身问泰山,“气出完没有?”
泰山无奈道:“出完了。”
“正好我也舍不得了。人我带走,你再歇一会,下一步干什么听贵铜的命令。”
“行!”
厉霄一剑挑断系在树枝上的绳索,收剑回鞘,抱起季舒流往旁边的山坡上走去。
※
山坡上新踩出一条一人宽的小径,顺着它向上前行片刻,守卫越来越森严。厉霄一过,人人微笑着打招呼。
临近坡顶有个不小的山洞,里面靠门的地方烧了一堆火,厉霄径直向那里走去。季舒流一抬眼,忽然看见了秦颂风,大吃一惊。他还是困在那个铁笼子里,置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