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直视他,沉声道:“我既受过醉日堡无数恩惠,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向深受其害之人补偿。但醉日堡那神秘高手绝不可能是我,当务之急还是找出他的来历。”
王虎原是信口开河,只为寻衅而已,闻言立刻转了话头:“补偿?嘿嘿,那好,你去把厉霄的坟给老子刨了。”
季舒流直接道:“我不能。”
“不刨你娘的放什么狗屁!”王虎当场就想一拳打过去,才刚抬起胳膊,裴用国和那名年轻的武当弟子立刻将他拉住,好言好语哄劝好一会才将他劝走,换了个人来守卫。
换来的人不再喧哗,房间里片刻安静无声。玄冲子看钱睿一眼,向裴用国道:“曲泽到没到?醉日堡那高手的来历,不如先去问问他。”
裴用国也看钱睿一眼,回答:“前日已到,关在后院,有人轮流看守。我这就去问。”
钱睿面色微变,张开口却犹豫着没讲话。玄冲子先一步道:“曲泽吃软不吃硬,不如让钱先生去问。如果连钱先生都问不出来,别人也不可能问得出。”
裴用国道:“此言甚是。季小公子,玄冲子道长的伤势可还有需要注意之处?”季舒流摇头,他便接着道,“三位这边请。”
三人随着他离开,走过一座小桥,绕过几处假山,到达山庄深处一栋依山而建的小楼前。小楼上漆痕较新,与外围屋舍质朴简洁的风格明显不同。裴用国解释:“囚室在此楼地下,钱先生单独进入即可,我等在外把守。”钱睿对他拱拱手,从小楼门口两个负责守卫的江湖人中间走了进去。
季舒流直直盯着漆黑一片的门内,心里怦怦乱跳,又急着知道曲泽的现状,又害怕知道他如今的模样。曲泽还年轻,不过三十出头,可他是不是已经毁了?
秦颂风一只手搭在季舒流肩上,随意地向裴用国问起此次被请来的江湖人。季舒流插不上话,索性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秦颂风那只手的热度以定神,只依稀听到姑父姑母几日之内也会赶到。
不知过了多久,钱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他也不知道。”钱睿从门里走到门外,正值落日时分,夕阳余晖照亮他右半边脸,他神色复杂,叫人看不懂。
裴用国并不细问,让秦颂风拿出碧霄山庄院落图,指出他们眼下所站之处的位置和今日分给尺素门三人的屋舍,就匆匆告别,赶回去与玄冲子商议。
冬日里天黑得快,三人循着图示走到住处时天已黑透,皑皑积雪映着星月之光,衬得山庄夜景素净敞亮。
吃晚饭的时候三人全都沉默不语,直到吃完,秦颂风把季舒流拉到一边,让他跟自己一起住到左边房间里,钱睿住右边那间,最后小声叮嘱道:“跟王虎一样的人不少,有的纯属看不惯你是厉霄养大的,有的记恨你保全厉霄尸身,还有的真在怀疑你。这两天你尽量留在屋里别出门,出门就跟在我身边,免得引人猜测。”
“我知道。”季舒流黯然。
他回到房间用栖雁山庄小厮送来的热水洗澡,泡在热气腾腾的澡桶里,侧耳倾听秦颂风和钱睿在外面明间里的议论。
钱睿的声音疲惫:“……他应该确实不知那个高手的来历。我问他在武当派过得如何,他一个字也不说,让他点头摇头,他也一动不动。”
秦颂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