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说出这一句。
孙呈秀警惕道:“什么事?”
“你的仇人于我如兄如父,所谓父债子偿,虽然人死不能复生,我总该向你说一句抱歉。”季舒流努力不让自己垂下头,眼睛却不敢直视她的脸,“你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弥补。”
“算了,这不关你的事,我不会迁怒于你。”
“我后来听说过他杀人的手段,实在令人惊心,我当初从未考虑你们的心情,确有自私之处……”
孙呈秀打断他:“你是说你阻止他们侮辱厉霄的尸体?”
季舒流点点头。
“那你不用道歉。我虽然没当面反对,心里也不赞成他们那么做。”
季舒流微微诧异,他本以为那天所有人都只想将厉霄食肉寝皮。
孙呈秀坦然看着他:“我是恨厉霄,但只想取他性命,不想辱他尸身。以前我父母死状很惨,心肺都被剖出来撕裂,祖父母强忍悲痛收殓他们的遗体,却生怕吓着我,没让我看他们最后一面。从此,我就对这种辱人尸体的事深恶痛绝,就算凶手本人的尸体也不例外。”
她说到后来,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过,季舒流也听得心神微颤:“我明白此债难偿,我能力所及,不过杯水车薪。”
“这种恩仇难断的事,徒增困扰,以后别再提了。”孙呈秀摇一下头,恢复平时的冷静模样,“我也不愿意再想起这些。现在你是尺素门的人,既然秦二哥信你,我也信你,就当我们前几天才认识吧。”
季舒流郑重一揖:“多谢。”
孙呈秀还没说话,秦颂风含笑的声音却已响起:“你们躲在那说什么呢?”
季舒流心虚地摸摸脑袋:“只是……闲聊。我问问江湖上的事。”
秦颂风走过来对孙呈秀道:“你上次说要去找尤进宝的麻烦?跟谁一起?”
孙呈秀困惑地瞧瞧秦颂风脸色,报出几个名字。
“都是这两年刚出道的年轻人,跟你不算很熟。你别去了。”秦颂风干脆道。
“为什么?”
秦颂风面容越发严肃:“从去年到现在,我一共遇上三次伏击。第一次是去年五月,我在邻省被人暗算,中了两支毒箭,箭上有醉日堡的‘断魂劫’。那群人一路追杀我整整九天,直到栖雁山庄附近才放弃。”
孙呈秀为之变色:“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和季兄弟原来是这么认识的?”
秦颂风点头:“多亏舒流及时赶到,把毒性控制住。之后没几天,我在栖雁山庄附近又遇上第二次伏击,动手的是长煞。”说着拍拍季舒流的肩膀,“当时我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也多亏他帮我挡了一阵。”
“前几天那次是第三次?”
“对,最近一年我做事比较小心,他们可能伏击不成,才大张旗鼓引我入套。”
孙呈秀皱起眉毛:“你很少得罪人,以前几乎没遇到过这种事,是谁想对你下手?”
“到现在还没有头绪。”秦颂风有些严厉地盯住她,“最近你必需格外小心。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你跟我走得近,这次你又帮我打败了胭脂鬼他们,万一他们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就糟了。”
孙呈秀想了一阵,坚定道:“我还是要去。如果真有人想暗算我,无论我在哪里都找得出办法,就像这次他们把你骗到周泰家去一样。不过我到山西以后会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