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时候在街头当过一阵子小混混,染上几分地痞习气。经此一事,张先生一定会严加管教。但是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面子上总还得过得去。”
“算我对不住你。”季舒流垂下目光,倔强地梗着脖子,“但是颠倒黑白的话,我说不出口。”
秦颂风失笑:“什么黑白?曹达又不算坏人,也就无事生非,欠个教训。张先生已经教训过他,咱们当然得大度些。”
“可是我不大度,装不出来大度的样子。他根本不是真心道歉,毫无悔改之心,我怎么能原谅他?孔子也说,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秦颂风用力揉揉季舒流的脑袋:“你这孩子!俊文和曹达都长不大,斗气斗了好几年,人称曹刘相争。这次曹达故意找你麻烦,就是因为俊文总跟别人说你的好话。你难道想加进去跟他们一起斗?可惜你不姓孙。”
季舒流抿紧嘴唇,眼神严肃:“他不找上门来,我也不会找上门去。我要教人识字,就得为人师表。”
秦颂风无奈道:“行行行,过两天他们商量好了就把小孩送过来。你要教什么书,可以找俊文去买几本。”
季舒流点头,又好奇追问:“俊文和曹达为什么会斗好几年?”
秦颂风看他一眼,摇着头笑:“是因为曹达刚来的时候,小声说俊文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被俊文听见了。当时俊文仗着自己轻功好,真像猴子一般跳上房顶表现一番,然后当众嘲笑曹达上不能蹿下不能跳,连只猴子都不如。”
季舒流想想刘俊文平时举止,终于破功,跟着笑出声来。
回到卧室,他想到即将开始教书,兴致忽起,研磨写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自认笔迹流畅优于平时,自鸣得意地贴到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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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出来教小孩识字的是栖雁山庄内一间廊房,屋中简陋,好在桌椅勉强够用。季舒流要的书和笔墨纸砚,刘俊文也很快去买了些。
大概因为不收钱,尽管说明了季舒流年少学浅,学堂只为管教特别顽劣的孩子而设,送来的孩子还是大小皆有,其中两个居然才四五岁大。季舒流原意是先讲如何研磨执笔,但是两个最小的孩子完全不听话,大一点那个抓起笔蘸了墨就向别人脸上、身上画,小一点那个又好几次哭闹着要娘亲,还险些喝掉别人砚台里面的墨水。
季舒流看着他们发笑,把两个小孩抱到一边去,半蹲着教他们几段《小儿语》,让他们拍着手一边互相玩闹一边背,过一会比比谁背得准,然后把剩下的孩子聚集起来,先教他们怎样写彼此的名字,每隔一段时间去哄那俩小的一会。
身量最高的孩子名叫文如意,已经有十五岁。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写字,一边翻白眼不满地看着那群多数不到十岁的小孩如何染得满手墨汁。季舒流转了一圈,给他们指点纠正,轮到文如意的时候,看出他以前应该也认得一些字,但是字迹实在丑陋散漫,便将他身体扶正,微笑道:“初学不久的时候尤其得注意,写字身要正,横要平,竖要直,心里一定要静,不能像你现在这样,下笔仓促乏力。”
文如意不耐烦道:“我就是想认几个字儿,看几本书,不想去考状元,字写得好有什么用!你能不能赶紧多教我几个字,我学会了就回家练武去。我学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