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你知道他叫什麽吗?
邱天小力的摇头,拿起啤酒喝,他的脑子还在发涨。
高潮。
噗。邱天一口啤酒喷了出去,他连忙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啤酒。
真的,我发誓,我看了他的身份证,湖南人,姓高名潮,一字不差。阿发举起右手认真的说,脸上带著浅笑。
邱天突然知道阿发那层看不透的氛围是什麽了。跟李以诚那种淡淡的感觉很像,但李以诚的笑容背後是荒原,只有那混蛋能忍受,而阿发的笑容後是开满小白花的大草原之类的,连调侃人都是浅浅的温和。
但阿发有个地方很像太后,他说不出来,啊…这是什麽咧…他在心里快速的翻找形容词,开始恨起自己贫乏的辞汇。
阿发从口袋里拿出面纸,抽了一张给邱天,两人就这样倚在栏杆上聊了快两小时,喝完一手啤酒。
河水从桥下汹涌奔流而过,街灯映照著栏杆和河水晕黄,远方是黑色的山,衬著未隐的深蓝色天光,一座弧度和缓的桥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横越过河水,平和静谥,像在等待什麽。
你知道吗,前面那座叫彩虹桥。阿发突然指著前面说。
彩虹桥?邱天心里微微一跳,身为同志,对彩虹两字总是敏感的。因为他的弧度吗?很漂亮。邱天选了个无害的回答。
对啊,住在这真不错,能用比较单纯的角度看待事物。阿发的眼里有种邱天读不出的表情。
啊,来拍一张。阿发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拉过邱天,两人靠著栏杆,背景是远处的彩虹桥,肩膀稍微相叠,脸靠的极近。阿发拿出相机,快速的自拍一张。
拍完後,阿发笑著说:好了,走吧,都十一点半了,回去睡觉,我明天早上六点半的车。脸上的两道弧线又闪了邱天一下。
入睡前,邱天用手机设了闹钟。六点半的车,坐计程车去车站不用五分钟,加上有的没有的时间,订五点四十五分应该很足够。他想在阿发离开前说一声再见,他可以遵循规则,不问阿发的联络方式,但至少让他说一声再见。可是当闹钟响起时,阿发早已离开,洁白床单上只有折好的被子。
他的心底被凿了个洞,水满了又空。
邱天在康定住了五天,看完武侠小说,还和青旅的驴友一起包车,把四周左右的景点都玩遍,如梦似幻的美景让邱天惊叹连连,可是每当他在清晨醒来时,总是发现那句来不及的告别,在刚熄灭的路灯下盘桓不去。
离开的那天清晨,山城起雾,邱天沿著街道走向车站,旅人和居民在街道来回交错,雾化做有形的水气向他扑来,钻进他的发隙、他的衣褶。
阿发离开时一定有向沉睡中的他告别吧。邱天站在彩虹桥上看著河水想著,而他的告别皱皱的塞在背包里,找不到人使用。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旅行是在去过的地方留一些平静甘美的温柔记忆,即使在旅行结束後转身走入现实,他和阿发曾经贴近的距离,也会永远凝固在冬末的山城里,就算将来天地崩毁,也都无碍。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