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的小纹玉确实嫌弃得很。
停在九巷前的时候,赵廉看了一眼连路灯都没有的一排排黑漆漆的巷子,正打算趁着陈纹玉睡着调转车头,陈纹玉就幽幽地睁了眼,透过车前窗望着巷里隐约几家昏黄的灯光,淡淡笑了声:“还是这么黑。”
赵廉蹙着眉头看他:“今天可是新年啊!这里却还是如此冷清!你莫不是真要发疯,打算在这里住下去?”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不愿遁入空门而又厌倦了红尘浮世的,大年初一于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人生在世最为普通的一天,自然没有常人对待新年的喜庆。”陈纹玉推开车门下车,回身弯腰朝他笑:“谢谢赵哥送我回来,你回去吧!”
“天儿这么冷!你今晚怎么过?”赵廉跟着下车,跑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吼出来:“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跟顾先生闹开了,但是你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伤心?难过?”陈纹玉哈哈笑了两声:“你看不出来吗?我明明开心得很啊!”
“我不瞎,我自己看得出来!纹玉,你不愿意做大少爷,我便不叫。但是做为你的朋友,以及一个半吊子心理学家,我由衷地希望你好好确认自己的内心,到底为什么要揣着苦闷装愉悦?!”
“好了赵哥。”陈纹玉挥开他的手,面色冷淡地往巷子走:“你不用担心我没地方住,我用钢丝线把家里的钥匙别在内窗上了,家里也有棉被,冻不着我。”
赵廉望着他,半是无奈半是商量:“那我跟着看看,你别拒绝?”
陈纹玉没再说话,默认他跟在身后。
九巷里除了几家守夜灯,几乎光亮全无,赵廉见陈纹玉昂首阔步,丝毫没有摸黑前行需谨慎的觉悟,始终觉得他心里憋的厉害,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套话:“纹玉,你都三年多没回这里了吧?你还能找到你家在哪儿吗?”
“你家钥匙会不会已经生锈坏掉了,一会儿开不了门怎么办呀?”
“就算开了门,这么久没收拾,肯定又脏又乱,床都被虫蛀了吧?被子不长霉也该潮了,那还能住人吗?”
“纹玉,不如你现在先跟我走,就算不回顾家,找个酒店住也行……”
陈纹玉一路无言,听到最后一句才朝后看了一眼:“赵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多话?是因为怕黑吗?所以说话壮胆?”
他说着停了脚步:“到了。”
自顾自走上前伸手在内窗后面拨了拨,收回手的时候,果真捏着一枚钥匙。
“锈掉了。”陈纹玉叹着气感受着掌心粗糙的触感,拿着钥匙对着大门外挂的锁眼比划起来,还好,虽费了些力气,但不至于不能用,到底是把门打开了。
“呼~”陈纹玉推开门,一股刺鼻地味道飘散出来,他用手挥了挥,蹙着鼻子道:“果真是失了人气。”
“对啊对啊!这怎么住得下去?”赵廉捂着鼻子喜道:“你就先去睡几天酒店吧!”
“赵哥,不必劝我了。”陈纹玉摸着电灯开关,屋子里顿时亮起昏沉沉的暗黄色:“你也看到了,这地方虽然差,但到底是个歇脚的地方,你就走吧,让我静一静。”
赵廉还要说什么,但见陈纹玉满脸疲惫不堪,红了眼眶道:“好。”
他回身往外走,见陈纹玉跟着准备关门,忽然道:“纹玉,我会看相,但不信相。”
陈纹玉点了点头,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