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相爱,亦非罕事,但二人这般的关系,实属罕见。
在御使大夫准备好奏疏上议,等着陛下行动,可是从冬日等到次年春,也不见二人有所牵连,安公主更是深居简出,不染指朝政;他们久久不见二人见面,奏疏只好丢入炭火中,劝谏的话也埋入腹中。
府邸选在宫廷附近,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来回一个时辰。安阳搬入后不久,第一位客人便是苏青。他是从长姐苏合那里知晓此处,他学聪明了,闭口不提婚事,隔三差五便过来,小坐片刻,谈些趣事,安阳也不好赶人走,只能任由他来。
如此过了月余,待第二月时,就不见苏青再来,服侍安阳的婢女,觉得奇怪,安阳笑了笑,并未在意。窗外新移植几株桃花,过了几日,开得很灿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向来都是春日里最美好的景色,繁花似锦,如火如荼,给寂静的府邸,添了抹色彩。安阳喜欢在庭院中一人下棋,隔绝了外间的尘世,她也可以做到平静如水。
这样的日子枯燥无趣,安阳乐在其中,这么多年了,她可以平静数日,没有勾心,没有争斗。桃花下的少女少了抹阴郁,单手托腮,脑子里想的尽是如何解局。
轩辕易班师回朝后,便忙着来见安阳。灼灼桃色下,衬得少女肌肤雪白,头顶上方桃花不时落下,落在棋盘上,莹白的指尖将其捡去,恰如红梅白雪,艳丽如斯。
安阳心思在棋盘上,待脚步声近了之后,才抬首,蹙起的眉眼方舒展,道:“胜了?”
“那是自然。”轩辕易扬起下巴,很是得意。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窄袖劲装,英气逼人。安阳一眼看到,立即明白过来,弯了弯唇角,“这是将漠北姑娘解决了?”
轩辕易脸色红了红,身后姑娘的笑意便淡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又望着安阳,凌州话说得很是生硬,“漠北姑娘是谁?”
安阳讪笑,吩咐婢女上茶。她如此遮掩,更让人觉得苗头不好,那姑娘似是察觉到什么,瞪着轩辕易,转头就走。轩辕易未料到变化这般快,匆匆与安阳致歉,立时去追人。
两人来得匆忙,走得更快。安阳傻了,怔怔道:“不是说情比金坚吗?”
婢女见她当真不懂,便道:“您这是挑拨离间。”
安阳轻轻应了一声,扭头看着桃花,拨了拨棋笼的棋子,无趣道:“差人去问问,她今日来不来,若不来……”她想了想,实在说不出狠话,撇嘴道:“不来便不来吧。”
婢女听话地去传信,这里都是奕清欢的心腹,府邸周遭不时有禁军巡逻,不用担心会被旁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