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每每收到战报,都会细细看过每一个字,指望从上面看到安阳或者上官年的名字,哪怕一言两字,她也满足。每次都很失望,文博侯府每隔两月都会收到安阳的家书,不知是忙,还是安阳无心,千里寄回来的只有两字—平安。
上官衍很聪明,每次收到后都会送到御前,奕清欢看着平安二字,算作藉慰。除此之外,只言片语都不曾传到她的案前。
丞相瀛绰帮助安墨白离京之事被揭开,罢官免职;此事,上官衍找出证据,其父被刺杀,乃是他所为,满门株连。鼎盛一时的瀛氏,也因此凋零。
自此事后,朝堂内请立皇夫的声音渐渐低沉,安公主在城楼上的一番话,几乎传遍大周。人人都知上官年便是安阳,也知她倾慕女帝;女帝未曾对此事表明态度,但亦不难猜测出她的情意。
加之漠北一战打得艰难,也无人敢提皇夫之事;曾有一御史上书请立皇夫,女帝朝堂上缄默,下朝后就将人贬黜,与流放千里无异,震慑众人后,真的无人敢再提。
坊间流传女帝与公主相恋一事,文人多加笔墨,暗讽二人不顾伦理;时间久了,女帝一人独在云殿,再寻不见安公主的身影,那些讽刺也沉入大海,无人置喙。
本以为最多半载就可结束的战争,竟前后打了两年,从开始的屡战屡败,到轩辕易带人深入漠北王庭,将漠北搅得天翻地覆。
战报抵达凌州城时,刚下过一场小雪,冬日肃杀,朝堂内却显得极为振奋。奕清欢指尖死死捏着文书,她不知自己盼的是什么,是大军凯旋,还是安阳归来。
又或者,她真的会回来吗?
她望着重臣笑了笑,笑意温雅,如平常无异的,只是眸中略带苦涩,道:“胜了自然是好事的。”
面对来之不易的胜利,她的这话有些干涩,连带着她的目光都是无力的,像极了千里沙漠中毫无生机的绿草,风吹就会倒的。平静的两年里,她几乎记不起安阳的模样。
脑海里一遍一遍地过滤往事,安阳幼时身子不好,那双乌黑的眸子总是明亮的;她时不时想起幼时,喜欢跟着她的孩子;想起安阳为她做的每一件事,精心走的每一步,想多了就会觉得疼。
她时常去依水宫,秋千经过风吹日晒,早就失去了原来的样貌;也会去冷宫看看,找寻安阳旧时的痕迹。老妇人过世后,那里更加清冷,她有时会坐在台阶上,仰首望着天,猜想安阳是不是也会如她这般望着天发呆。
安阳确实很绝情,两年内只言片语的书信都不曾给她,她派出去的人也不曾回来,一丝念想都不肯给她。
她靠在御座上,望着众臣鱼贯而出,上官衍照例留下,将一封书信奉予她,与寻常一样,只有平安两字。她点了点头,便吩咐人退下,知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