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承儒行礼的双臂一顿,大胆抬首看着陛下,她微微蹙起眉头,他连解释求情的话都不知如何说。然而安阳似是很释然,坦然道:“此事怪不得奕将军,他不识我身份罢了,故而将我说成是陛下的玩物,情有可原。”
再次闻及玩物二字,奕承儒倒吸一口冷气,瘫坐在地上。江北几名将领也跟着附和,道是不识安公主身份。
奕清欢耳畔依旧是方才那句话,坐在上方,骤然发觉安阳比起从前,虽说依旧是年少,可眉宇之间又添几分沉着稳重,全然没有少年青涩。
她恍惚起身,走到安阳跟前,伸手扶起她,碍于众人在,安阳微微抽离自己的双手,侧移半步,与她拉开两步之遥。
被她提醒,女帝遽然清醒过来,敛下眼中的悲悯之色,看下奕承儒,神色冷淡,“原来在卿眼中,朕是这般昏聩无知,玩弄她人。”
奕承儒忙叩首,面色惨白,“臣非此意……陛下……臣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
陛下自嘲,群臣皆俯首下跪,唯她与安阳站着,安阳神色漠然,置身事外,奕清欢仿若又回到以前,看不清她的情绪,摸不透她的想法。
“陛下……”安阳朝她摇首,战事未结束,阵前杀人,不利于军心,虽说可解恨,于大局没有丝毫益处的。而她,约莫习惯了。
安阳能想到,作为皇帝的奕清欢自然能想到,只是她想得更多,若是轻放此事,安阳威信一落千丈,触及安阳眼中的坚韧,她无奈摇首,论及暗流涌动的朝堂,安阳比她熟悉的。
然而她不愿意轻放,言道:“我江北历来都是清明,无焦躁之辈,卿之所为,若为天下人知,如何看待江北,如何看待朕。念及往日之功,朕留你一命,褫夺官衔,回江北去吧。而在场众卿,引以为戒。”
未曾牵连他人,众人只当未闻,忙听话地退出去,非他们不顾友情,而是奕承儒此举,确实撞上了刀口,将大周最尊贵的两人都辱骂,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们胆子也不敢求情。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轩辕易上前解释抗旨一事,女帝朝他摆手,“安阳的谋略,朕已晓得,琼州立了大功,无须担忧。”
得此保证,轩辕易愁结多日的眉眼,总算舒展开,又观二人凝重的面色,忙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安阳才回神,望着奕清欢,喉头有些发紧,斟酌须臾,似是在为方才之事做出总结,她抬袖行礼,做出为人臣的姿态,正色道:“殿下贤明,从未让安阳失望。”
‘贤明’、‘失望’这般的词汇,让奕清欢心中发颤,她分不清安阳指的是方才之事,还是弃她选择百姓,以箭伤她的往事。触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