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魏氏仍旧居住在王府内,府内清幽,假山流水,碧波荡漾,如画中一般,美轮美奂,站在其中,朦胧之美,恰如其是。
安阳与世子行走其中,步子缓了缓,认真道:“琼州可缺饷?”
世子一笑,好似明白她的意思,轻笑道:“自然缺。”
“还不快去。”安阳瞥他一眼,世子立时乐上心头,朝她行礼,道:“安公主有言,臣自然去办。”
轩辕易也不陪她去见魏氏,乐呵呵地带人去王府各处。跟在身后的柳回,不大明白二人言谈,上前问了一句。他自那日后,便死心塌地跟着安阳,他行事灵活,也懂分寸,安阳也给予些许信任。
眼下,听他问话,安阳道:“中州王府,富可敌国,眼下各地战乱,琼州出兵,陛下未曾拨付军饷,自然要从中牟利。不扰民、不惊民,安墨白的东西借来用用,也无不可。”
柳回唇角颤了颤,竟不知这位公主可以将趁火打劫的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两人走过一段路,见到一处院落,屋舍更为质朴,安阳抬脚步入,有人替她打开屋门。屋内坐着一妇人,衣料华美,她勾了勾唇角,先言道:“我是安阳。”
魏氏大惊,朝她望去,眼前少女眉眼间隐着深沉,眼眸更是存着逼人的傲气,与王妃是不同的。安阳的名讳,多年前就已听闻,只是她身份卑微,难得一见。
眼下见了,惊为天人,只是她不知少女意欲何为,只微微点头,静待安阳开口。
安阳不觉有异,道:“我听闻老夫人来自漠北,可曾知道忘川之药,食用者记忆皆失,犹如稚子,懵懂不知人间世故。”
魏氏悚然一惊,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可怖之物,惧于安公主气势,她微微点头,“听闻,我祖上便是医者。”
闻言,安阳暗自握拳,心中滔天怒火,面上不显,淡淡道:“想来是你告知她的,无妨。想来老夫人思儿心切,我命人将您送过去,并非拿你做人质,卑鄙之事,我历来不耻。”
话说完,她便离开。几日后,当真命人好生将魏氏送走。
轩辕易得了中州,却按兵不出,被江北军唾骂。他们在前边与楚军周旋,琼州就该趁机反击,两者前后夹击,何愁不灭楚军。
女帝不知轩辕易的意图,但此事她亦是焦急,下旨让琼州兵出击。
而此时安阳接到密旨后,望了一眼,就还予世子,看着外间刺眼的光色,微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世子撤兵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奕清欢之前不信,眼下见轩辕易按兵不出,方知此话有理。她心中甚为恼火,又苦于无奈,世子瞬息夺下中州,已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