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病了大半月,近日才可下榻。
王府婢女对她这个未来世子妃,很贴心,早早地替她将一方小榻搬出来,晒晒春日阳光,也很养人的。她一刀一刀刻制木棍,世子来时,见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顿显头疼。
自安阳来后,王府乃至整个琼州都知晓,他被陌生姑娘逼婚之事,无不在笑话他。世子默然叹息后,趋步走近,安阳还是那个样子,病后眉宇间多了几份孱弱,神色也不大好。
初来之际,雪地风寒入侵,加之过度劳累,烧得浑浑噩噩,幸好无大碍,挺了过来。至今回想,轩辕易还是有些后怕,每隔几日都会看看她,顺便将外间形势告诉她。
安阳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情绪更加平静,失忆后还爱笑,特别是说起女帝时,笑弯眉眼。如今再提,也只是神色淡淡,提不起兴致。
安阳察觉有人来此,扭头望她,见他愁眉苦脸,浅浅笑道:“世子,莫不是被心上人逼婚了?”
轩辕易无奈摊开手,二人之间的笑话,也不曾在意,他正色道:“我要去前线了,君主有难,我们自该去辅助的。”
提及君主二字,安阳心中悸动,微微咳嗽两声,触及世子眼中的关切,她摇首,言道:“安墨白打着恢复旧楚政权的旗号,诓骗天下人,江北军在前,你若再去,只怕腹背受敌,我猜你未出征前,定有说客临门,阻止你去援助的。”
世子不可置信,说道:“怎么会,当初是你一封书信,难不成你还会再发一封书信不成。”
“书信……当初是我亲笔书写,让安墨白命人遣心腹送来。她既知晓,定会效仿。”安阳捂着唇,忍不住咳嗽,面露苍白,神色如同从前,坚毅不拔,淡淡的从容高贵。
轩辕易不大理解这个少女,她既能从安墨白手里逃出来,为何不回凌州,反倒向他求助。他略站了会,侍从过来,道是中州来人了。
他愣了愣,道:“我去去就来。”
安阳放下刻刀,仰首望着虚空,背脊弯了下去,有些劳累,便躺在那里,合眼眯了会。再睁眼时,轩辕易便已回来了。
他急道:“果真如此,我父王应下了,将人好生招待着,只是出兵一事,该是如何?”
安阳笑道:“可听过汉高祖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且将来人糊弄过去,再分派出兵。只是此事需保密罢了。”
轩辕易心中好奇,不免道:“你竟与父王想的一般,不过兵家无常理,历来是见招拆招,安阳,我觉得你好像比我年长些了。”
闻言,安阳淡一笑:“那是自然,我可是活了几千年了,不小心着了安墨白的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