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就头晕眼花,书买了这么多年,家里那些他全部看完的还真没有几本。骆玢清楚地知道,他对文字没有耐心,长到二十多岁了依然没能改。至于为什么会读中文系,纯粹是分数不够,委屈将就的结果。
骆玢的手指不断点开新的页面,不知不觉竟然查到不少文章,他的手指顿了一下,点开一个有些熟悉的题目:
阳光背面:鹭州艾滋病群体剪影。
快两年前的文章了,当初刊发出来的时候一度引起热议,后来还被某杂志转载,骆玢查到的正是转载的版本。
朱之文那时候还带他去做了个专访,采访一个买了越南新娘,最后因此染病的中年男人。在此之前,骆玢尚且不能想象,原来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存在。
重新审视这篇旧作,让骆玢很感慨。他记下了一堆库找书。
这是个什么样的病,初期症状是什么样,潜伏期多久,发现后如何治疗,治愈的可能多大,是否有最新的诊疗手段,社会上有没有相关的公益组织……这些问题,骆玢不是全然没有概念,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知道得还不够多。
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就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碰到意外。
骆玢始终觉得有些不甘。人或许有污点,但污点不是致死的罪证。
他想了解事实,而在了解事实之后,他也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骆玢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蓝凯说的圈子里患病的那个男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一直磨磨蹭蹭到下午五点多,骆玢才从图又全部放回去了,他不想让陆迢看到,不想让所有认识的人看到,毕竟好不容易心情稍稍恢复了点。正走着,后面有人拍他肩膀:“小骆。”
万年学霸李老师果然在图书馆,手上还拿着一堆书。显然是一下午都在勤奋学习了。骆玢撇撇嘴:“李老师,除了图书馆,你还会去哪里?”
李即非想了想:“北教学楼和办公室。”
果然是很无趣的人啊。
“一会儿能陪我回湖平苑吗?”骆玢提了个要求。这很难得,李即非道:“好。不过在这之前,你先陪我去吃饭。”
陪伴是相互的。饭点食堂人总是很多,李即非拉着骆玢去了教职工餐厅。“反正也没多贵,排队浪费时间。”李老师这样解释。
骆玢从善如流。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眼神不太好的李老师又说,骆玢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最直接地体现在饭量上,吃个自助居然只吃了两个盘子,和昨天气势汹汹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骆玢一只手撑着脑袋,“我今天可是认真学习了啊,头昏脑涨的。”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李即非吃完了饭菜,“明明这么渣还咬牙继续念书,勇气可嘉。”
“是啊,所以老师请记得给我高分。”骆玢咧嘴笑了一下,“不然……”
“不然怎么?”
“不然你的x生活就不能保证了。”
“小骆同学,”李即非一字一顿地说,“虽然你很好看,为师也很喜欢你,但请不要逼良为娼,更不要仗着自己好看,以色事人。”
“什么啊。”骆玢笑了,那句天雷滚滚的“以色事人”,仿佛多年前听谁说过。
杰出的预言大师程鑫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