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只不过是当作童工一样使唤,而在军阀征兵时仍旧可以被毫不犹豫地指定为保护大小姐的牺牲品。
于是在秋金元死后,秋云海很快便回到了学校,参加了国民党。
她几乎完整地经历了国民党从进步走向反|动的全过程,之后便参加了共产|党1,还做了一两年地下工作。在革命最艰难的时期,她完成了与旧阶级的决裂和思想的彻底改造——当然,这能够成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母父已亡,而她和姐姐的关系向来不好。在除去儿时留下的、对于地主阶级的朦胧美好的印象后,看清这个阶级乃至她曾经的家人的面目就变得十分容易。
然而让秋云海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作为复查土改的工作队员回到农村、回到丘阳,却发现秋穆还活着。
发现一个之前以为早就死了的人现在还活着,这事儿原本并没有什么,在通讯不发达的农村地区就更是常见。然而发现秋穆还活着,对于秋云海而言却不只是一件令人惊诧而后欣喜万分的事儿,而是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秋穆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回到丘阳?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一个被军阀征去军队的姑娘,显然应当是作为士兵度过了几场战争而幸存下来,兴许在军阀合并入国民党军队后还获得了晋升,乃至于得到了军衔而后“衣锦还乡”。如果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无非也就是在战场上存活,而后离开军队做了些别的差事罢了。
之后秋穆把她带到秋云山家,秋云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按照常理,倘若秋穆好好地回来了,也就会得知她是她们的异父姐妹的事实,从而理所当然地住进现在的秋家。
可是让她感到疑惑的是,既然丘阳交给区里的报告说明这里已经进行过了土地改革,又为什么会出现地主的亲属仍旧住在原先的房子里、过着之前那样的生活的情况?甚至这屋子的装潢都没怎么改变。
但是秋云海明确地记得丘阳是进行过土地改革的了,而且似乎从丘阳还派出去过干部当工作队员的。工作队里的其他人也告诉过她,她姐姐秋云山及其夫郎早就已经被区人民法院判刑了——秋云海毫不怀疑,他俩所犯下的罪绝对够得上枪毙。这么看来,地主阶级应当已经在这个村子里毫无势力了,可是秋穆又怎么会好好地住在秋家的房子里呢?
秋云海躺在炕上,暗自思考着这到底是种什么情况。她甚至猜测过秋穆成为了一个有钱又有势力的国民党军官,回到丘阳成为了旧军阀一般的人物。可是躺在她身旁的这个人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