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吹一整天。
如意纳闷道:“妈妈你不是也喜欢听爸爸吹笛子吗?”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脸:“我才不喜欢呢,吵死啦!”
于是如意在周记本上写:大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口是心非?
他字迹隽秀工整,是照着爸爸的字体练的。
夜里妙贤抖开被子躺进来,身上带着水汽和凉皂香,凑到她耳边说:“听儿子说你嫌我烦?”
三梦装作睡着了,不接话。
他伸手咯吱她,终于让她笑得扭过身来:“干什么呀,我明天还上班呢!”
“嗯,那我很快……”
“你骗人!”什么很快,每次持久耐力吓死人了。
他起身,拿了一热一冷两杯水进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这样吧。”
好久没有过了,刺激太猛烈,他大概会……唔,快一点。
三梦捂住脸——所以才嫌他烦嘛!
可是早上起来,看到他往自己的白粥里加了三大勺糖,然后用小勺平平地舀一勺吹凉了喂给怀里的小丫头,学着她咂吧嘴,露出一式一样的笑容……她心又像被熨软了,忍不住过去帮忙,直到如意提醒说妈妈你要迟到了,才哎呀一声,拿起一个烧饼叼在嘴里就往门口跑,下楼梯的时候还扭了一下。
这样的日子很美满,很幸福。她几乎都要忘了,曾经有人在黑暗中向她预言过这一切,然后跟她说:“三梦,我要走了。”
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可能这就是永诀。
但他不后悔,他也不想她后悔。
她哭得很伤心,他想这也是最后一次让她流眼泪了吧。
他们都修了无数功德,无数善行,自省其身,才有今日的福报。
宗山光照寺名望日盛,年轻院家讲经说法,甚至着书立说,终于不负父辈所托。
又一年佛诞日,宗山开放浴佛,j市大街也有整日的巡游和表演项目,热闹非凡。这样的场合当然少不了维持秩序的纪律部队,三梦和陈卓都是全天候待命。
执行这种大型活动的安保任务当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回终归还是特殊。她看向不远处的妙贤,他是今天的大人物,不仅要主持浴佛活动,还要为信众祈福、主持斋会。
保障他的安全,好像一直也是她的使命。
斋会之后,妙贤他们跟信众一起下山参加下午的巡游,路上其实就热闹非凡。妙贤不开车,领僧众一起走下山去,三梦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维持人群秩序。
他偶尔回眸,都能看到她在哪里。
突然有人呼救,四五岁的孩子调皮踏入水里摸鱼,山涧正是水源丰沛的时节,哗哗的溪流竟然一下子将小朋友冲出老远,没人敢冒险下水救人。
三梦就在溪水边,把外套一脱,义无反顾地就下去了。
“三梦!”
妙贤拨开人潮,跟着溪流追出老远,终于看到她在一个大的地势落差前拉住孩子,揪着岸边的野草,借力把孩子托上岸。
“我没事!”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还招手朝他笑咧。
因为刚刚太用力,她手心都被野草给勒出血痕。
他没吭声,把她从水里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