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排,可连秦自有他的一套说法。
“属下听闻杜姑娘自小与殿下一同长大,情谊深厚。”此其一。
“杜姑娘常年有恙,身体柔弱。”此其二。
“杜姑娘与蔺姑娘虽是手帕交,但从杜姑娘进宫后,两人甚少见面……”
吃吃正指着蓉蓉的脚,关切地说些什么,蓉蓉摇摇头,复又拉住吃吃的手臂问些什么。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大庭广众,如此这般拉拉扯扯,委实不成体统。
后面连秦还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只觉得到此,这第三条着实算得上重中之重,便点头应了。
芦苇荡水深草高,连秦带人遇上追兵,便躲得不知哪里去了。
我揣着盒子与诵诵坐在小舟上,见士兵摇着长杆,左拐右行,不一瞬就与连秦汇合了,连秦身后立着苏可心。
苏可心?
连秦正要说话,诵诵便拉着我一跃而起,站到了连秦身边。
而我原来坐的小舟被自下而上露出的刀尖劈散,那摇杆的兵士也被拖下水砍死。
水面很快被血液丝丝缕缕拉扯染红,小舟迅速后退,连秦指挥着手下揪底下的暗桩。
诵诵把我往后一护,屈膝探手,抓出个人,给抹了脖子。
我缩了缩脖子,不知被谁撞了腰一把,双手一撒,迎面朝水中跌去。
所幸诵诵扯着我的腰带给拽了回去,反脚将趴住小舟的黑衣人给踢开好远,又在我的呼喊中伸手接住了盒子。
突然又是呼哨声起,我闻声抬头,见大朵的烟花正开在头顶上空。
连秦脸色大变,诵诵已然错身扬袖,一把揪住苏可心掼倒。
我看着这个不住咳嗽的小家碧玉,都来不及吃惊,听连秦道:“进去!”
小舟调转方向,冲进芦苇荡,诵诵直接砍晕苏可心扔给连秦手下,便来扶我。
芦苇荡难走得很,芦苇叶又干又硬,即便有人开路,我这一路也走得十分辛苦,时不时还要栽一栽。
这般走了不多久,诵诵便将我背起,又走了好远,连秦才挥手停下,侧耳静听。
周遭没有半点声响,过了会儿,一众人才松了口气,开始整顿。
我又累又饿,让诵诵叫来连秦,小声问他:“你欺瞒本宫的事暂且不提。我只问你,蔺姑娘和杜姑娘那边,你可有把握?”
连秦沉默半晌道:“属下有罪。”
我实在不想说话,抬脚踢了他一下,叫他滚开,而后小口啜着诵诵端来的水,问她:“盒子呢?”
诵诵从包袱里掏出来:“这里。”
我拿出小瓷瓶仔细瞅了瞅,叮嘱她给我抹额头,就直接昏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是天色蒙蒙,诵诵背着我不知往何处去。
额头的包已经下去大半,还隐约有些疼。我心里盼望,再见到吃吃之前,定要消下去。
连秦走走停停,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我开口叫了诵诵一声,嗓子干疼干疼的:“这是到哪里了?”
诵诵递给我水囊,小声回话:“正往平洲境内走。”
苏可心还昏着,我润润喉咙,瞧着比之前少了的人数问:“他们又追上来了?”
诵诵接过水囊,又递给我块点心:“这是先前剩下的,殿下将就一下,等出了芦苇荡便好了。中途苏可心醒来过一次,大骂了一通,引来了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