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驶出了临安城,缓缓驰入了山中。
萦笙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哑声问道:“我是不是闯祸了?”
我摇了摇头,打开了她紧蜷的掌心,缓缓写道——与你无关的。
萦笙摇了摇头,偎入了我的怀中,“我好怕爹爹会有事……”
我也担心。
虽然我不知被打死的公子到底什么来头,可我知道白家的舅老爷绝对不是个善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若是表少爷真偿命了,白家与沈家是真的交恶了。
我轻轻抚着萦笙的脑袋,安抚着她的不安,轻轻地在她掌心写着——会没事的。
可真的会没事么?
白子生事后若是要拉萦笙下水,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摸黑萦笙,白家那些人抹黑人的本事,当初我知道的。
可以说,我庆幸当初大小姐带了我离开那个脏地方,整个白家只有大小姐是干净的。
可大小姐若不是白家的大小姐,那……现在应该能与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吧?
很多年来,我都这样想着。
“浣溪……”萦笙往我怀里钻了钻,牵过我的手来,紧紧环住了她,“我好怕……真的真的好怕……”
我圈紧了她的身子,轻轻一叹。
我知道,到了净语庵后,我跟萦笙都安全了。
可大人怎么办?
这个男人那么多年来为萦笙撑起了一切,如今他才是最危险的人啊。
希望一切可以慢慢好起来,希望我还有机会回去,亲手给大人奉上一杯热茶,谢谢他为我跟萦笙做的一切。
我不能告诉萦笙这些人心的复杂,我只能将千言万语变作一句——我们能回去的。
然后紧紧扣住她的手指,温暖她冰凉的手。
最终,白中羽打死莫子玉的案卷很快就被批审了下来——斩立决!
好好的尚书三公子就这样走了,尚书大人莫成听到这个消息后,昏厥了整整一天,等他醒来,便给曹锋写了一封信,第一句话便是——不要让那小畜生那那么容易!
大人依法判下了白中羽三日后问斩,自那日开始,白子生天天带着人在府衙哭闹,一句一字都像是刀子一样狠狠扎着大人的心。
“我儿冤枉!我儿冤枉啊!”
“沈暮!你这是要我白家绝后啊!”
“你若真敢杀了我的中羽,我要你们整个沈府偿命!”
……
大人安静地坐在大堂之中,白子生被衙役们拦在大堂之外,一声一声的凄声叫唤着。
“沈暮,你以为你大义灭亲就是公正严明了么?”
“你以为你的双手是干净的么?”
……
大人的眉角微微一跳,看向了白子生,他肃声道:“从我的笙儿差点被白中羽害死那天开始,我沈家与你们白家早就一刀两断了!白子生,你若再口出狂言,诬陷本官,本官马上抓了你,一并治你的罪!”
“当官了不起么?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啊!”
从外面走进来的曹锋猛地一肘子拐到了白子生心口,他冷冷地看着他,“养儿不教,父之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呢?再要聒噪,你以后就别想说话了。”
“狗官!”白子生啐了曹锋一口唾沫。
曹锋缓缓擦去了脸上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