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人死已矣,中羽既然已经认错了,你罚完就算了,别伤了两家和气。”
“胡说!浣溪没死!没死!她身子还暖着!她没有死!”萦笙倔强地摇着头,泪然看着我,又晃了晃我,“浣溪,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
“笙儿……”大人蹲下来,按住了萦笙的手臂,哑声道,“别这样……”
“我只想浣溪醒来,只要浣溪醒来,只……”萦笙看着大人说完,不甘心地又摇了摇头,却将我晃得更厉害,“你说好要走得比我晚的,你从来都说话算话,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浣溪,醒醒!醒醒!醒醒——!”
“咳咳……”我终是将憋在喉间的那口池水咳了出来,可还不等我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已被萦笙紧紧抱住了颈子。
“浣溪!我就知道……就知道……”她的热泪滴在我颈子上,一滴一滴,沁得我心疼,“你不会不要我的……”
我怎会不要你呢?我怎舍得你一个人在这世间无人照顾?
我说不出这些话,我只能用尽我现在能用的力气,紧紧环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浑然不顾周围的人是怎样看你我。
你没事就好……
我该庆幸,醒来之后,萦笙好好的。
我更该庆幸,方才隐隐约约地听见大人的那句——浣溪自今日开始,是我沈暮的义妹。
大人不会强娶我为妾,那我就可以用义妹的身份慢慢还欠大人的这些恩情。
从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有些事情反而便好了。
大人怔怔地看着我,我对上了他的眸子,我知道他庆幸我能活过来,我更知道他现在在后悔,后悔断了所有与我的可能。
大人,谢谢你。
若是我可以说话,我现在只想、也只能对大人说这句话。
夫人现在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也知道,今后在这个府中,我注定成了夫人的肉中刺。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无力地推了推萦笙,我想萦笙,想好好看看萦笙,她哭了那么久,害怕了那么久,我怕她哭坏了身子。
萦笙似是知道我的心思,她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久违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她扯着我的手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含泪笑道:“我……很……好……”
很好就好……
白子生看见我醒过来了,暗暗庆幸我命大,他清了清嗓子,先低了头,“妹夫,今日这事就算了吧,你看浣溪都已经没事了。”
“姑父,浣溪没事了,你就饶我一回,好不好?”白中羽逮到了机会,再哀求了一句。
大人提着藤条走到了白中羽面前,沉声道:“我今日能饶你,可是你这性子再不改,他日必有我饶不得你的时候……”说着,他顿了一下,当着白子生的面,将藤条一折两段,他哑声道,“从今日开始,我沈家与你们白家再无干系。”
“妹夫,你当真……”
“白老板,请带着你的儿子,离开我们沈家!”大人冷冷下了逐客令,左右小厮便放开了白中羽。
白子生左右看了看,阴声道:“沈暮,你可想清楚了?”
大人怒声一喝,“滚!”
“走着瞧!沈暮!老子会让你后悔的!”白子生气急败坏地丢下这句话,就扯着白中羽悻悻然离开了沈府。
大人将手中的藤条丢在了一旁,关切地看着我,倦声吩咐道:“去请大夫给笙儿与浣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