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萧呆呆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思索什么,半天才说:“哦……放完了孔明灯,他们该去鹊桥了。”
他又拉着凤二朝另一个方向走。
“鹊桥?”
“鹊桥是一定要走的啊。”
楚国不似凤国民风保守、男女大防不可逾距。因着缺水缺粮,楚国的生育率多年来一直不上不下,停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为了增加人口,历代国君是想尽了办法,向来都大力鼓励男女交往,因而造就了楚国儿女的开放豪爽。
而原本同凤国一样,都是女儿节的七夕节,因着牛郎织女故事传开,慢慢就演变成了同元宵一般叫有情人相会的节日。每到这天,小情人们都要在孔明灯上写下山盟海誓,放到天上,以期得王母庇佑爱情,再走过鹊桥。
“他们说……每年都一同走过鹊桥的情人,便可使感情天长地久,白头不离。”
路萧站在鹊桥边,艳羡地看着正走上桥的一对情人。
所谓鹊桥,其实不过一座普通的拱桥。因着寄寓了象征和希望,才有了特殊的意义。
其实他们来得已是很晚,桥上早没有什么人了。但两个男子牵着手,还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路萧浑然不觉,对凤二羞涩地笑道:“我们也走过去吧。”
“什……什么?”
“我们是一定要过去的。”看出凤二的不情愿,路萧低下脸,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
“我们过去,你会高兴的。”路萧坚持着,声音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凤二只觉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没有人会认出他们,可凤二在旁人的注视里,仍感到万分窘迫。他忍不住甩开路萧的手:“人家都是有情人,我同你……”
我同你又不是。
凤二想这样说的。
但在路萧回头的那一刻,突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有很多次看到过路萧的悲伤,但都是转瞬即逝,总让他以为是错觉,是并不存在的。
但这一次,在暖黄的灯光里,男子目光中的苍凉绝望,终于显露得那样清晰。
路萧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但他从那双眼睛里,听到了路萧的哀求,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而就在路萧浓烈的情感流露中,凤二感到心口处让他不敢置信地揪痛起来。
“那就当是……是我一厢情愿……”
王储梦呓一般说着,在自己心上重重划下一刀。
他本来是醉了,却觉得从未如此清醒着,清醒得让自己都痛恨。
他终于懂得,一厢情愿,怎么也不会得回同样的喜欢。
因为凤二不要他的一厢情愿,所以越是情深,就越叫人厌烦。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路萧扯动唇角,声音都颤抖起来。
“真的,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再不会了……”
他明明在笑,眸中却拢了一层水雾,眼眶似是因醉酒而微红,让凤二觉得他像要哭了一般。
凤二就在这样的注视中心乱如麻。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我又没说错。”他嘴上兀自强硬着,却一把抄起路萧的手,往那座拱桥上走,“走就走吧,我算怕你了,倒像我欺负了你一般……”
他看似抱怨着,不满着,眼尾却一直在看路萧的表情。
但直到走过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