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渐远,却倚哀弦歌别怨。轻拢细燃,夜长更漏怨极弦易断。”
“马嘶惊梦,忆云阳山上曾逢。恨锁眉峰,思量五载无泪与君倾。”
“长云凝,霜天净,交加忆,醉酩酊。”
“驰骋踏近枯竹径,推门唯觉落叶深。细闻雪声敲残漏,独对孤灯数落花。”
“君不留住,往事千端,怎忍分离,无事孜煎。”
“触目还伤,心切。寻思残梦,应迟。”
“你若还是不信,怎不一听他歌中心声?”石洞口,郁紫闭眼,仿佛深感痛心地道,“你时常在民间走动,想必也知道,民间自古以来,便有一种以诗歌诉情的方法,藏头减字,互诉衷肠。晴安镇,蓬安镇,行走于民间的你,对于这些,想必比我等公室之人更明白此间传统。”
晴安镇,蓬山镇,叶邵夕自然知道,他便是在那里重遇苏容,见过刘二对苏容以歌诉情之法,然而这些,跟宁紫玉此首诗歌又有什么关系?叶邵夕一时想不明白。
“叶邵夕,好好听一听吧。”郁紫随着宁紫玉的筝声垂下眼睛,闭目叹息一声,道,“藏头减字,你何不从他诗中第一句细细听起?”
“愿焚尽,返生香。引孤魂,归来向。第一个字,是‘愿’。”郁紫徐徐地,从宁紫玉琴诗中的第一句开始重复,为他揭开诗中真相。
叶邵夕皱紧眉宇,不知为何,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层层浮起,他有些恐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叫停。
郁紫却不管他脸色,只继续道:“第一句,为君稽首,隔烟静看莲华瘦。如来难求,一缕深心百种系成愁。这第二个字,是‘为’。”
“第三句。”郁紫继续说道,“鞍骑渐远,却倚哀弦歌别怨。轻拢细燃,夜长更漏怨极弦易断。这第三个字,是‘鞍’。”
“第四句,马嘶惊梦,忆云阳山上曾逢。恨锁眉峰,思量五载无泪与君倾。第四个字,是‘马’。”
“第五句,长云凝,霜天净,交加忆,醉酩酊。”
“这一句是‘长’”直到这一句,叶邵夕仿佛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由地轻轻启唇,缓缓接话道。
“第六句,驰骢踏近枯竹径,推门唯觉落叶深。细闻雪声敲残漏,独对孤灯数落花。”郁紫继续又道。
“‘驰’”不知何时起,叶邵夕的声音里已满是颤意。
“第七句,君不留住,往事千端,怎忍分离,无事孜煎。”郁紫道。
“‘君’”不知何时起,叶邵夕的声音里,已充满压抑,不知在竭力控制着什么决堤。
“第八旬,触目还伤,心切。寻思残梦,应迟。”
“是‘触’。”不知何时起,叶邵夕已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他唯有慢慢闭上眼睛,再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郁紫徐徐说罢,才面向叶邵夕,轻道:“你可知此触并非触目之‘触’,而是君之所处的‘处’。”
叶邵夕闻言惨笑一声,开口道:“是我傻,竟未发现他诗中真意,是‘愿为鞍马,长驰君处’”
“皇上说了,你是侠客,人生之中,陪伴在你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与你日夜相伴的骏马。皇上此前曾跟我说,如若可以,他愿舍了这一国之君,生不为人,却只去做一个畜牲,做一匹鞍马,伴你策游红尘。叶邵夕,如此这般,你还不信皇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