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是死了,宁景辰在这世上也无任何牵挂,自此之后,便可剃度出家,再不管红尘世事了。”
宁景辰的语气,淡漠的。
郁紫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却又毫无办法。
“你若不愿挂这白绫,那便不挂吧。”
宁景辰说罢,转身走了,低低叹了一声,也不再管郁紫,似乎也不能理解他的执着。
郁紫立即命人将宫内所有悬挂起的白绫摘下,除此之外,他还下了命令,让京内所有布坊将御用的白绫都烧了,包括宫里,他真是怕,怕有一天,这些东西还会挂起。
之后,郁紫回到殿内,听见宁紫玉即便在昏迷之时,也总是痴痴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不知停下。
而他的一手垂在床侧,指间,仍紧握着肖烜的黑色断袖。
夜晚,郁紫当即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他快马加鞭,乔装改扮,花了一日一夜,跑死了五匹千里良驹,赶到叶邵夕应该所在的地方。他要见一见他。
映碧南疆,从焉关下,青阳镇,起义兵军营。
夜深了,许多军帐中的灯都已经灭了,却有一处,一直朦胧地亮着,烛火摇摇,照射着帐中两个人的身影,映在大帐之上。
叶邵夕与江棠投奔纳兰迟诺的起义军已有八日了,这八日以来,纳兰迟诺日日都会来看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前线战事紧张,纳兰王爷也是跟着日日繁忙,所以每一日,只有夜半时分才能前来探望一眼,为他操持所有,然而即便这样,叶邵夕已很是感激。
“我身子无碍,王爷若是繁忙,不必特意来探望于我。”
这夜,前线战事忙完,纳兰迟诺又来到叶邵夕的帐中,顺便又带了些苗疆特产的吃食,探望于他。
纳兰迟诺闻言,却笑笑,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摆放在他的跟前。
“邵夕说哪里话,你如今身子不便,军营之中熟人又不多,我该多担待一些。你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找我开口,别闷头不言。这是苗疆的吃食,你尝尝看。”
纳兰迟诺很好心地,将手里的点心也推到他的眼前。
叶邵夕倒是没有什么胃口,之时关心前线战事:“不知这两日的战事……如何了?”
纳兰迟诺知道他借着此事想问什么,便也没有隐瞒:“这两日,宁紫玉身受重伤,消息传至前线,大军军心动摇,恰巧有利于我军正面进攻。邵夕,你这一次,做得很好。映碧万千老百姓,都会感谢于你。”
纳兰迟诺拍了拍叶邵夕的肩,表示赞赏。他知道,对于叶邵夕这种人来说,搬出老百姓,比什么都管用,果然,叶邵夕听罢抿了抿唇,看向一边,也没再说话。
“另外,宁紫玉的伤势,既然是你造成的,想必你应该清楚。他活不过十日。”
忽然,叶邵夕的嘴唇抿得更紧了,脸上线条也僵硬得厉害,不知是因为什么。
纳兰迟诺继续摇了摇头,道:“京中张贴皇榜,说是但凡能治好宁紫玉之人,黄金万两,荣华富贵。可是鸣鸿剑伤,谁能治好呢?别说鼎鼎有名的肖烜,离幽,就算是医仙刘挽在世,怕也是束手无策。”
“别说了。”叶邵夕忽然打断他,站起来。
纳兰迟诺轻轻“咦”了一声,像是不理解他反应为何这般,宁紫玉这剑伤,分明就是叶邵夕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