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边还道:“无妨,无妨。”
这哪里是无妨的样子,明明是急火攻心,不得怠慢。
“皇上,皇上!是臣的错,臣不该将此事禀报皇上!”
众人之中,郁紫最慌,他跨步上前,连忙扶住宁紫玉。
宁紫玉咳着对他交代:“君赢冽此行,既为叶邵夕,也唯五年前多年前煜映之战,咳咳……朕屠杀煜羡大军一事,他是来报仇的,不亲手取下朕的项上人头,想来君赢冽不会甘心……”
“皇上……”
“传朕旨意,东部守军,不得阻拦君赢冽入京咳咳……”宁紫玉咳了好大一阵,这时才停下来,有了些喘气之机,他虚弱的。
“皇上三思!煜羡大军入京,后果不堪设想!”郁紫急道。
“现今,我军主力全被牵制在西北,南疆两线,与纳兰迟诺对抗。咳咳,映碧京中,兵力不足,无暇分兵东进,当此之时,执意与君赢冽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智慧令我映碧守军伤亡更加惨重,咳咳。”
如此长的一段话,宁紫玉几乎是说一阵便要停上许久,他喘息一阵,待身上伤痛平复,才能接上气,继续说。
他只说了几句,身上额上就已是冷汗涔涔2,打湿发迹,好不狼狈。
“更何况……朕还有事相求于君赢冽,朕知自己时日无多,需尽快见到他……咳咳!”
“皇上切不可说这等胡话!”郁紫听闻此言,已两眼通红,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郁紫,朕再求你一事。咳咳。”
宁紫玉咳到一半,忽然攥上郁紫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却还是止不住气虚体弱地颤抖。
“皇上请说。”
“朕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但请丞相在朕死后,咳咳,一切从简,将朕留葬云阳山,累土数尺为坟即可。”
“皇上!皇上万年,映碧江山万年,先祖皇帝自会保佑皇上无虞,渡过此劫!”
“朕知……他恨朕如此,若是朕葬在别处,他必不会再去见朕……唯有将朕葬在云阳山上,待他去拜祭梁千等人时,朕的魂魄亦可远远望他一眼,一解相思之苦……”
郁紫听到此刻,眼中已酸涩,宁紫玉观他半晌,而后只微微摇了摇头,便闭目养神,再不说话了。
宁紫玉的清醒,到最后仍不过是昙花一现,傍晚时分,随着宫殿中的檀香燃尽,他又深深地陷入昏迷。昏迷之前,他的意识仿佛又不清了起来,拉住肖烜的长袖,一口一口地唤他邵夕。
又是昏迷数日,他的手仍固执地,未曾放开床畔长袖。
到最后,肖烜无法,只得拿了长剑来割下自己的半片长袖,他总不能一直这样,任皇上拉着无法行动自如。
算算时日,这已是第六日,他答应过,拼尽一生所学,保宁紫玉十日无虞。
后来的日子里,宁紫玉从未醒过,只有偶尔,才能从他一张一合微微喘息的唇中,隐隐辨别出,他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第七日,肖烜将太医院所有御医唤来,包括朝中各处重臣要员。
郁紫自然,也在其中。
肖烜开门见山道:“郁丞相,七日已过,草民不才,你还是快些为皇上准备后事吧。”
郁紫一个激动,控制不住,上前紧紧制住肖烜的手腕道:“皇上前些日子还曾苏醒,肖神医不会不记得吧?!皇上怎么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