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萧一凡拿开氧气面罩,声音细若蚊声的说“让老师别用……产钳,我能生出来,孩子太小,受不住。”
袁芽点点头,安慰似的和他笑了笑说“没事儿,孩子都露头了,加油。”
袁芽过去和张老耳边说了萧一凡的话。张老没客气的说“用你个毛头小子教,来,用力。”
萧一凡用了一次长力后,里面的护士和袁芽开始了忙乱躁动,萧一凡知道孩子出来了,他的下半身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萧一凡努力歪着头想看一眼孩子,袁芽来不及让他看了,无菌布一包立马送出去给在外面等着的新生儿医生了。
张老立马给他进行清宫,血管结扎。
萧一凡问了几声“孩子活着吗?”但都因为声音太小,张老没有听到。
张老很快的结束了手术,出血止住了。萧一凡在观察室留观,张老换了衣服后过来陪他。
经过了一小会儿的休息后,体力恢复了一些,张老坐在床边,手在他额头上摩挲。
“老师,孩子好吗?”萧一凡期待答案却又害怕答案。
张老苦笑了一下,他也不能给他明确的答案,因为孩子出来只有他巴掌大,存活几率有几成,他不想给萧一凡太大的期望,也不忍心打击他,折中的说了句“出来时他蹬我手了。”
“活着……”萧一凡得到这个信息后,眼泪顺着鬓角滴到了枕头上,疲惫感乌压压的压下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大脑里只剩下两个字“活着”
(三十一)
寻了一夜,终于下山的路上找到了徒步走的徐辰海,发丝黏在额头上,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山间阴冷潮湿,一直下垂的受伤手此时已经肿的像个吹起来的橡胶手套一样。
顾逸飞也是狼狈不堪,为了截住他爬了半座山抄近路,鞋上裤腿上卷的都是泥,看到徐辰海的手,赶忙脱了衣服,两个袖子打了个结套在徐辰海脖子上,小心的把那只伤了的手抬起来吊在胸前。
做完这些动作开始破口大骂“你疯了是不是!”
徐辰海头抵在顾逸飞胸口小声啜泣,顾逸飞手垂着并没有安慰他。
“我想再回那个房间的,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徐辰海低着头含糊的说着。
“人生的路很长。”顾逸飞语调里没什么情绪。
“钱不够,我没住上,住了顶头那件小房子”徐晨海说着突然破涕为笑“原来那间只有一张床,呵~我好傻,我当时怎么不选这间小房子呢。”
“小海~”顾逸飞轻唤了一声。
“呵~哥”辰海离开顾逸飞的胸膛,站直身体,袖口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微昂着头笑着大大的,对顾逸飞说“哥,我后悔了,我不爱你了。”明明是笑的,顺着眼尾的泪痕汇聚在下颌角滴下来的泪珠毫无掩饰的讽刺着那个笑。
顾逸飞说不出话来,太阳从山间冒了个尖儿,整片山都泛着金黄色的光泽,山间的小动物不怕人,一只寻食的松鼠从顾逸飞脚下快速的穿过,甚至在他满是泥泞的鞋子上留下了个浅浅的脚印,这本是多美好的一副景色啊。
“顾逸飞……”辰海轻唤。
“嗯”顾逸飞应声。
辰海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顾逸飞有点穿越,那年山谷间,那个唇轻轻的压在他的脸上,笑着说“我喜欢的是男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那时的他也只有19岁,那时生命里唯一的阳光。
“最后抱抱我吧~”辰还微微张开没受伤的那支手臂,脸上有笑,还有些期许。
顾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