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口那一面鸣冤鼓,那鼓声敲得他直头疼,忙放了茶杯起身往大堂去,只心念着可千万别是那件事儿。
惊堂木一拍,京兆尹端坐在大堂之上,望着下面才过了一遍杀威棒的老两口,伤痕累累,衣衫破旧,看着是朴实的庄稼人。
“堂下何人,敲鸣冤鼓所谓何事!”
“回大人,草民夫妇俩乃是葛家村村民,草民葛七,草民独女名唤桐儿,在丞相府帮工,可桐儿已有月余未回家,草民去丞相府寻,他们竟然说草民女儿与人私奔了!大人明察,小女自幼乖巧懂事,一家人和和睦睦,从未听得什么她有心上人的话,有人告诉草民,丞相公子看草民女儿长得水灵,便强要了她!竟然连名分也不给!丞相府仗势欺人,污了我女儿清白不说还害了她性命!还望大人明察,还草民一家公道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大堂门口聚集着不少看热闹之人,听得这一番话,议论纷纷。
京兆尹心中叫苦不迭,也不知怎么今日这种下雪天气,竟然一下有这么多百姓聚着,他右手握着惊堂木重重一拍,冷声道:“葛七,慎言!丞相大人是百官之首,陆公子也是正四品兵部郎中,你有何真凭实据,就胆敢这般状告朝廷命官?!”
葛七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道:“大人!草民贱命死不足惜,可为人父母者,哪会拿自己孩儿的名誉安危开玩笑啊!还请大人明察啊!”说罢便拉着他媳妇儿一道重重磕头,青石板砖发出一声又一声脆响,看得两侧衙卫都不自觉皱了眉,大堂门口百姓呼声此起彼伏:“彻查!还人公道!”
“肃静!肃静!”京兆尹不耐将惊堂木拍的啪啪响,厉声道:“本朝律法严明,就是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此事本官定然会彻查,葛七,你将事情细细说来!”
堂外众人中,有一女子见事情进展还算顺利,便退出人群,脚步的方向分明是雍宁公主府。
天气愈发凉了,早先下过了雪,此时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平日里争妍斗艳的后花园此刻也只有灰褐色树干与白雪交映,间或有常青树从皑皑白雪中透出些深绿,不过常有侍女来来往往,彩色衣裳为这天地间带了几分热闹,倒也不算萧索。
周锦河仍是在湖心亭软榻上,亭子四周早挂上了厚厚的帘子挡风,里头也摆着暖炉,软榻上铺着白虎皮,暖和舒适。折腾了那些日子,她也总算能闲下来,静静看会儿书,波澜不惊,早已恢复了平时的高贵模样,仿佛前些日子动怒的是另一人一般。
“殿下。”
听得是十三的声音,她伸手翻书,眼睛都不抬,只淡淡道:“进来说,外头冷。”
“谢殿下。”
墨儿小心掀开帘子一角让她进来,生怕外头的冷风吹着她家殿下。
“京兆尹已经开审了,十一在盯着,属下先来回禀殿下。”
周锦河微微颔首,示意墨儿给她倒了杯热茶,道:“嗯,务必保着两位性命,沉碧之事查的如何了?”
“这个”说起来炎十三还有些惭愧,十二在揽月楼混了几天,什么都没查出来,她抿了抿嘴唇,道:“还未查出什么,不如属下与十二换换?”
周锦河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嗯也好,你心细些,接下来几日丞相大人想必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