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不定之物。
他闭上眼,凭着本能去配合方故炀的动作,突然想起那一年。
那一年初见之后,他逗弄了太子一番,让这皇室储君跟着他跑了一段路,淮宵蓦然止住脚步回首时,最先入目的,也是太子翩跹衣袂,好不潇洒。
十年,或是将军功成,或是寒窗苦读,或是青丝白渐染,也或许是一朝一夕,但十年之于他们二人,是年幼到成熟,懵懂喜欢到交付刻骨。
红绡碎翦,满目情潮搅乱。
屋外是夜寒飞雪,帐内温炉小火,春色难关。
第三十五章
一夜缠绵过,日上三竿,待窗前都透了刺眼的光亮来,他二人方才醒来。
淮宵本就才从北国而归,进了太子府又被拉上马去,来风陵渡与太子云雨一番后,惹了一身酸痛,起时半边身子一软,直让太子又揽抱在怀。
察觉搂紧自己的臂膀稍微松些,淮宵站起身来,自觉浑身难耐,定了定神,缓步走至窗边轻推开窗扇,回眸笑道:日头正好。
太子一笑,道:回了府上,我共你再练练唐刀罢?
淮宵面上泛红,心说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功夫能快马加鞭赶回皇城,不过若是能忍他一忍,也许可行。
他未转身去看太子,而是以目注视窗外景象,以掌心为抔,接了些许日光在手,淡淡道:一言为定。
太子独自去取了扶笑所需之物后,两人在风陵渡耽搁两日,待淮宵说并无大碍后,方才启程,原路返回,一路纵马而归,过山岭林间,触石吐云,再见小溪潺潺。
待到日欲西时,苍穹间似是缀了万点胭脂,暮云合璧,终是抵了大裕皇城,冬夜将至,霜风露叶,太子从大氅中试探出手,掌心竟还落了些飞雪来。
入城之后,街坊上下一派喜气,屋檐窗边都覆了层清浅银白。
人人和颜悦色,牌匾夜市来人熙熙攘攘,明明是风雪交加夜,却都不闭户垂帷,连皇城城门到太子府一条不常有人走的石板路边,竟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正与淮宵并辔,见此情状,太子偏过头来,面上稍显期待,道:恐是有何等喜事。
淮宵见他担心,劝慰道:公主大喜之日将至,看是宵禁解了。
说罢,他伸手将掌心覆上太子手背,后者反手握住他的,笑道:淮宵如是说了,那便是了。
等二人顶了一身风雪,抄近道行至太子府门前那条路时,只见太子府上红光一片,竟是被那挂满了大红灯笼与红绸匹布的梁柱飞檐映得喜气洋洋。
府门前停了数辆宫廷马车,环佩叮当,府门紧闭,府上老管家端站于石阶之上,以黑纱遮面,身后排了一列侍女,均屏息凝神,朝他俩的方向看了去。
门口有高马两匹,淮宵远远看去,均认得二人。
那骑于前些高头大马上的人遥遥便望见了太子,只见玄甲光亮一闪,那人翻身而下,跪地抱拳,再走近些一看,竟是那已封了将的龙朔。
不得太子发言闻讯,龙朔身边的那位,乍一看似是宫廷御史,待他抬头,迎着府外参天红光,便能辩清,此乃当朝礼部尚书,卫惊鸿。
他此时鬓角发乱,并未下马,满目苦楚。而在场之人,均噤若寒蝉,万籁寂寂无声。
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