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妾身直言,殿下应是明白孰轻孰重。
太子坐在榻前,低垂着头,双臂舒展开来搭上椅背。
展如眉凑上前去,素手纤纤,解开太子腰间犀角带,褪去直襟长袍,正要解了交衽里衣,她身子微颤,停了动作。
太子的指尖有些许颤栗,触上她眼尾,微醺的吐息萦绕了她鼻尖。
怎么你也……
话未说完,太子喘着气,努力汲取空气中的凉意来让混沌头脑更加清醒。
长一对凤眼?
第十八章
展如眉怔愣住了。
家父提醒过她,皇上识遍了皇城闺秀的画像,独独挑了她定有缘由。
但她没想过像太子这样的男人,心里真的会藏人。
鼻尖一酸,眼前一片雾蒙蒙,她都未察觉到自己已落了泪来。
常年使剑的手有些粗糙,方故炀用指腹抹去了她眼尾的泪,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许,也只是苦笑。
方故炀左手手肘撑在床上,流苏帐上珠绫挠得他脖颈有些痒痒。
他撑着手肘往后退了一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又席卷而来,他大口喘着气,一对剑眉快拧成一团,原本因醉酒有些混浊的眼眸变得清明不少。
他扯开半边衣襟,拔剑出鞘。
展如眉只觉眼前寒光一刹,自己喉间的惊呼便被方故炀用被褥掖住。
那把剑被太子用来亲自割破了自己的臂膀,涓涓鲜血成线,慢慢溢出,顺着他结实的臂膀下淌。
太子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清醒不少,跌跌撞撞起身来,扯过搭在床边的轻裘,翻个面,单手披上了双肩。
还未等展如眉缓过神来,他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太子只在月色里留下了一处晃动的暗影,隐隐能见到那轻裘泛着青色,衣袂翩翩。
早些歇息罢……抱歉。
言毕,太子用剑鞘撬开了窗,翻身而出,瞬间没了踪影。
……
夜渚皓月,灯火微明。
卫府。
我听宫里人说,今年太子诞辰,怕是……办不了以往那么大了。
卫惊鸿手执书卷,眯着眼看淮宵给那盏好早之前从太子府提来的灯加油膏,轻晃着腿。
人生来不过莞枯,
淮宵低声道,挑着兰膏的签子抖了几下,相信他能处理好。
点了点头,卫惊鸿叹口气,问他:你今晚真不回去了?
淮宵莞尔:他忙。
毛笔沾了墨,在书上圈圈点点,卫惊鸿却是心不在焉:也怪我,那日不闹着要去八秀坊,也生不出这么多事端……
无碍,灭了签子,淮宵拢了外袍坐了下来,是历练。
两人静默了会儿,一夜初凉,淮宵准备起身去拿件薄氅给卫惊鸿披上,门口却隐约传来打斗声和闷哼声,他和卫惊鸿都拔了自己的剑,两个人背对背靠着,警惕地紧盯着门扇。
打斗声未止,便听得门外一少年音色,压低了调子厉喝:让开!
那声音尽管变得低哑而可怖,但淮宵还是从第一个字就听出来了。
他收了剑向前一步想开门,破门而入两个侍卫,双双扑倒在地,鼻青脸肿,有一名侍卫的手还按在腰间,紧紧握着剑柄,似是没力气再抽出来。
卫惊鸿低头看两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