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膜,如一汪海水深不见底,令人琢磨不透;而红色如他,不羁而强势,脾性不甚好,却是刚中混柔。
淮宵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火红色像你。
方故炀一怔,不以为然地笑笑,应他:或许。
那边常初扎好了灯,手里的火折子被烧得浪费了一张又一张。她小步凑到淮宵面前,问道:要毛笔吗?
好啊。他莞尔,伸出手。
女孩儿有些手忙脚乱地递给他一根毛笔。
淮宵执一支毛笔,递给方故炀,后者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沾了些水来。
淮宵接过,在地上摆着的砚台上点了几笔,手指捻住他的孔明灯灯布,轻轻抚平表面褶皱。
写什么好?
他确实不知该何从下笔,他无所求。
人生总有分离,有求而不得,情爱名誉利益,与他无关。
你写的什么?方故炀凑过来看,随即有点失望,淮宵什么也没写。
嗯,没什么求的。
当真无所求?
至少,除了愿故国太平盛世,我还没有愿望,能让我……
来,
方故炀凑过来,从背后覆上淮宵的手,握紧笔来。他扬起眉,认真写,写你此刻在想的。
一股热度盖在自己凉凉的手上,淮宵没由来地心下一颤。
稍作思索后,他终是落笔了。
往后回想当日,他觉得至少当年的自己,是满怀憧憬,一颗心,是至诚至热。
有关风月。
就这么短短四个字,方故炀看到他很认真一笔一笔的写,一笔笔地勒。
风月?淮宵你要跟谁风月一场?
扶笑搓搓有些冷的手,我写了好多!
扶笑那日写道,一愿家族兴旺多子多福,二愿与友岁岁相见,三愿己为良医,妙手回春。
落笔时,她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忍不住又多写了句,四愿他日能许如意郎君。
写完接过常初的火折子,点了灯芯,倒了油,烛火映在瞳孔中跃动。
风月,不就是风花雪月?
淮宵声音很低,方故炀托着孔明灯的手一顿,心上像捂了一块罩子闷得生疼,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扶笑一愣,看了方故炀一眼,自己无奈地笑着。
忍了那口叹息,便要给淮宵的孔明灯点火。
等火团拥上灯芯,她告诉淮宵:快拿稳了——然后——松手!
似是听到口令一般,另外几人手里的孔明灯都同时放开了来,徐徐升高,幻化成夜空里的一颗颗星。
雨霜成岁,天风瑟瑟。
此季本不易目见寥落星河,而如今七颗星挂于高空,行列一道,映水中央。
夜风刮过,孔明灯飘无定处,引得水面亮点摇曳,荡起波纹。
你写了什么?
卫惊鸿撞撞望着天空,满眼希翼的方故炀,淮宵?
太子不发一语,目光仍是盯着远方,那你呢,小初?
卫惊鸿猛地一推他,笑道:你想什么呢……
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卫惊鸿故意缠着问了好多遍,方故炀都一副死都不说的样子,目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