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和蔡追猫的尸体,这两具稍好一些,面容勉强还看得清,血迹经过烈火炙烤也不再显眼,稍作休整,看上去也还算安宁。
等做完这些,陈照水倚靠着墙,挨着尸体坐了一会儿,忽又起身,从门外几株柳树上折下枝条,鞣制成几道绳索用来网缚白愁飞和雷媚。她才捆好雷媚,破板门又来了人。
来的是王小石和铁手,两位自在门的门人。
王小石见到破板门中的景象,大吃一惊,连忙赶到白愁飞身侧:“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
白愁飞看向陈照水,冷声道:“她做的。”
陈照水则指着地上的焦尸道:“你怎么不说你和雷媚暗通款曲被人撞破,先杀了他们,又要来杀我?”
王小石此时像个和事老,只尴尬笑道:“这其中恐怕有误会。”
陈照水稍稍偏过头,让王小石恰能看见她的双眼,缓缓道:“并无误会。他这一类人,我到元岛前就已经见得够多了。你让开,我要绑他了。”
王小石劝道:“我知道你们关系一向不好,可他已这样了,何必再追究?”
陈照水忽然觉得王小石终于像个自在门的门人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在他对我出手的时候也说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对恶人这样好,对好人又这样坏?”
王小石心知此时能救白愁飞的,只有苏梦枕。唯有苏梦枕所说的话,陈照水会无视自身心意,全数听从。王小石打定主意,立刻起身往玉峰塔赶去,希望能搬来救兵。而铁手则代替王小石,挡在陈照水和白愁飞之间,
陈照水于是对铁手道:“你让开。”
铁手才叫了一声“陈姑娘”,白愁飞已又开口:“那不过是几个无名小卒。”
白愁飞这一说话,陈照水立刻放弃了和铁手讲道理的尝试,冷笑一声:“是了是了,无名小卒也带着和我一样的珠花,无名小卒也被任劳割了声带。你们就当我是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刻意要致这个残贤害善的游侠于死地罢。”
陈照水边说边往白愁飞身边走,等话说完,离铁手只一肩之遥。她又问了一句:“你让不让?”
铁手道:“朝廷自有律法,我不能放任你在此杀人。”
陈照水道:“也对,你是一个捕快,要讲朝廷的律法。”
铁手见陈照水放软了神色,心中一缓,像劝孩子一般接着劝说道:“如果他真的做下了不法的事情,我帮你向苏楼主讨要他、送他至刑部好不好?”
天色忽然开始暗了,厚重的云层遮挡了日光,营造出一副将要落雨的样貌,陈照水心中的压抑感,随着天气的变化也愈发明显。她忽然想大叫些什么,但她知道这除了招致旁人异样的目光,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她忽然又想一掌打碎墙壁,令屋顶彻底破损,所有人都暴露在将至的大雨中,但习武之人不惧风雨,唯有死者会因此失了体面。
陈照水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全都因为种种限制和顾忌而无法实施,只能沉默着面对这个把自己当做无理取闹的大小姐的捕快。
铁手还在说话,陈照水却一句也听不见了。等天际传来一阵隆隆巨响,她才如梦初醒般又往前走了一步,用力将不设防的铁手往旁边一推,又顺势抽走他腰间的一把短匕,架在了白愁飞的咽喉处。陈照水不识穴,自然不会点穴,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