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用力狠了,只好用衣袖遮着嘴,低咳了几声。
陈照水只能接过话:“你们或许不吝惜自己的性命,但还是心怀百姓的对不对?”
洪七公在全真教内力下稍有恢复的面色,此时又如同金纸一般,苍白可怖,颤声道:“陈照水,你……”马钰这时候才发现来者竟是陈照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照水侧过头,做出环视四周的样子:“你们心怀一时之意气,不愿承认自己的过失,反倒将事情越滚越大,再反咬一口。要是当初醉仙楼的事情客客气气地解决了,如何会有今日的祸患?”又对拖雷道:“铁木真的世子,你可不要学他们呀。”
她说话的样子,真像高居庙堂的天子,尊贵冷淡,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意味,又是元岛惯有的做派。
拖雷不由伸手扯了扯帽沿,他曾和兄长一道与刘春生联军作战,如今听到熟悉的话,难免心生惧意,只道:“你是不是还要寻我的父亲?”他说的是元岛不管祸主、直接找其首领计较的习惯,窝阔台从前就吃过这样的亏,刘春生当面一句话不说,等转过身就直接一状告到铁木真面前。
陈照水道:“兴许是我,兴许是旁人。”
马钰听得一头雾水,出言道:“哪里还有旁人?”
陆常仪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越过兵马看向极遥远的方向,却又是另一套说辞:“这里毕竟是宋国,蒙古的骑士还是收敛些罢,要是误以为是军队,啊,刘春生和谢远死了,赵家人大概再没胆子做些硬气的事了。”
她反复提及被中原武林“逼死”的军神,让马钰、王处一等人面色有些难堪。刘春生端的是好脾气,被他们以锄奸的名义群起攻之,半点辩解的话也不说,只骂了两句狡兔走狗,就领着徒弟边打边退,又一路逐渐散去兵马,叫他们重新做一回农人。青冢在道义上被拿捏的时间久了,他们都快忘了刘春生其实也是个类似岳武穆的人物。
其实刘春生本也没打算做什么民族英雄,他只是想找个机会教谢远领军,这一段教完了就寻个由头离开,顺带再将功效类似的青冢彻底解散。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否认他功绩的理由,他组织流民,招揽游侠,编制了一支队伍,多次阻抗金国军队,甚至曾将大将撤离喝一路打回中都。他除了抗击金国,西夏和蒙古都在他的手下吃过败仗,直至宋国的皇帝起了猜忌之心,才有了后来的颓唐。
还不等对方答话,陆常仪突然又自嘲起来:“我竟然也有拿你们的家国大义压人的时候,可见我真是不成了。”
陈照水侧过头微微一笑:“你现在想不想回家?”她一贯不喜欢在外头,和陆常仪说了几回要回元岛,却都无果,这时候就又翻出来提。
陆常仪不由眼神一飘,却看到远方的一片松柏色,于是抬起手指着:“瞧,还有人来帮我呢,你们果真还要围?”
披着鹤氅的青年踩着棠木屐渐渐走近了,在泥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一致的痕迹,渐渐蔓延到遥远的河水边旁。他略低着头,神色却还带着些官家公子的矜贵,张口就是清朗悦耳的声音:“诸位围着我家的姊妹,算是个什么事?”他腰间佩着和陈照水、陆常仪类似的腰佩,叫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同处。
他的姿态与陆常仪不同,却都带着一股张扬大胆之气,只不过被诗书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