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二个小时里经历了什么,朗诗从来不肯提。
但朗歌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更不敢问。
在浴缸里用纯牛奶加精油泡了个极尽奢华的澡,把全身细胞灌满资本主义的腐败后。朗歌躺在偌大的床上翻了个身。迟疑了会,他掀开台灯底座的盖子,露出一个小小的数字板。
八位数密码,他输的比银行账户密码更加熟练。
正对床的那面墙整个亮了起来,映出墙面上挂满照片的巨大灯箱。照片大大小小起码有个几百张,时间大多在高三。上课睡觉的许风沐,吃饭喝水的许风沐,在外面跟小混混打架的许风沐,靠在栏杆上的许风沐…
要是给别人看到,绝对会发现他已经无药可救的非常态心里障碍。幸亏许风沐上次没有头脑发热答应来他家,否则这样的房间,饶是朗歌一副伶牙俐齿,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合理解释。
变态到跟他恐同症类似的程度,不知道谁才是病比较重的那个。
朗歌盯着照片看了会,自嘲的勾起唇,身体慢慢蜷缩起来,金贵优雅的手慢慢探到下面……
动情时,他眼角晕开一丝红,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氤氲的蛊惑,墨黑的眼依旧直勾勾黏在对面的墙上,缱眷深邃。
剩下的小部分照片还有许风沐之前之后的模样,即使在断了联系的大学时期,朗歌也把他的样子好好保存了下来。
照片墙的正中央,是两个拉着手的小小孩子,舔着棒棒糖互相取笑,模糊在像素里的脸在悠久的过往中斑驳。
国外心理学家说的话朗歌很少有认同的,唯独一句。
爱无关乎你期望得到什么,而是你期望给予什么。
墙面最底下空出一行白色长条,上面一笔一笔写着——
‘遥遥征途若是无望,愿我能毫无遗憾地守着偷来的时光孤老。’
第12章012
许风沐回到公寓时夜色当空,偌大地房间阴渗渗透着寒凉。他笔直穿过客厅,连衣服都没换闷头扎在床上昏昏沉沉闭上眼。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乱,他困得头疼,甚至都顾不上想涂南的事。反正涂宏志遇害的事,警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犯不着他这种半吊子显摆。
他也不愿意想,每每提起涂南这俩字,他记忆里满是从小跟在他身后,哭哭闹闹爱撒娇的小孩。可世事无常,小孩总要长大,总要自立,总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线扯得再紧,也拉不回他偏离的轨迹。倒不如撒了手,外面天高海阔,翱翔坠落都是他的本事。
这一觉睡得很沉,许风沐半夜没有翻身,压得左半侧血液不循环,被来电铃声吵醒时阵阵胳膊发麻腿发软。
来电显示:朗歌。
时间:6:34。
距离固定闹钟响还有25分钟,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55分钟。
许风沐决绝的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