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们匆匆而来,以钱院判为首研究了半天,最后又询问了情形,才开出一幅解暑热的温补药方。会诊完一众太医便要退下,李慕君淡淡的开口:“母后身体一向康健,如今忽然有疾朕实在不放心,钱太医你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太医在钱院判的带领下告退,留下钱益康有些奇怪:太后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他正要开口,就听皇帝接着说:“朕为人子女,母后生病当亲奉汤药,钱太医来教朕熬药。”
吩咐完钱益康,李慕君转身对榻上的兰太后拱手:“母后先清静歇歇,朕一会就送来汤药。”
“陛下?”钱益康看着张来顺扇着小火炉,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慈宁宫不要离开朕身边。”李慕君看着火炉里红红的火苗嘴唇微动,钱益康这才了然的点头:“微臣明白了”他记得皇上说过,兰太后下药的事情。
熬药是个费工夫的事情,李慕君又是个‘孝顺’的皇帝,自然慢火细熬,这一折腾将近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等李慕君领着端药的张来顺,和钱益康再进来的时候,听到消息的兰靖远过来看望兰太后。
“参见陛下”兰靖远起身行礼。
“兰爱卿不必多礼”李慕君一边说一边端过药碗“朕亲自来喂母后用药。”
哼!兰太后心里冷哼,这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本宫不是杨士诚那软蛋,让你软软硬硬的调理。
“皇上何必这样作态,真要有孝心就该知道哀家的心思。”
李慕君眉目不动的将药碗递给兰靖远,然后坐到踏旁的绣墩上说道:“母后的心思,朕当然知道,可是朕要是迫于孝道赦免兰家表兄,让天下人如何看母后?再者……”
李慕君看向端着药,一勺一勺认真喂的兰靖远,说道:“兰家最优秀的就在母后身边,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兰太后抬头看自己的侄子:“靖远确实是难得的好孩子。”
兰靖远朗然一笑:“陛下过奖。”
“朕没有过奖,靖远的确是心思澄澈的君子。”说着她在睡榻旁坐下,看向兰太后“若真是兰靖明继承爵位,就算咱们护着他,可是他能教好孩子?兰家基业迟早因他败落。”
李慕君这话说的不错,也说到了兰太后的心里可是……她推开兰靖远手上的勺子,坐起来说道:“立靖远做世子也好,可是兰家祖上跟着太宗皇帝一起打天下,生里死里才得了一个侯爵如今……”说着兰太后的眼泪就流下来,如今变成了伯爵。
兰太后的话让兰靖远有些脸红,就凭他大哥做下的事,没有夺爵毁劵已经是格外恩遇。他又舀了一勺药,喂到兰太后嘴边,说道:“姑母你身体不好,不要操心家里的事,先喝药养好身体最重要。”
这傻孩子,此时不夺回侯爵之位,还等什么时候?兰太后又推开兰靖远的手,捏着帕子擦泪:“祖宗传下来的的家业,哀家看着败了,让哀家死后怎么去见老父……”
兰太后期期艾艾的哭,兰靖远有些尴尬:“姑母”
“哀家好歹是一国太后,养大皇帝却保不住祖宗基业,将来死了可怎么见人……”
李慕君无奈:“母后何必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她沉吟了一下“朕命礼部重新发还兰家的侯爵之位罢了。”
兰靖远连忙站起来:“没有寸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