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实在。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最后拂诺一人将他们那群嘴碎的师兄们全数打趴跪地求饶,一点往日师兄盛气凌人的姿态都没有。
同门相殴,还是以多欺少且人少的那一个单挑了人多的那一方的打法。这样的事,不需同门的上报,无垠道长在事出后的小半个时辰就知道了。因为事发之时,无第三方人士在场,所以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无垠道长沉吟片刻,决定罚他们各挨六十软鞭,然后关三月紧闭。六十软鞭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受刑的人被要求撤去一身护体的武功,只用一副普通人的身体来受刑。更甚的是鞭子是浸在兑了盐的冰水里的,且鞭上挂有倒刺,抽一鞭就如同去了小半条命。轩墨哭红了眼向无垠道长求情,也换不来他的心慈手软。
拂诺受刑后,昏睡两天两夜才醒。甫一醒,就见轩墨跪坐在床头,头垂着,睁不开了。
“师兄,你,你终于醒了。”轩墨眼眶一红,又有点想哭。
拂诺努力把手抬高,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哭,别哭,这点罚师兄受得住的。”
轩墨哽咽着点头,但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师兄,等你好了,我们,我们就走,好不好?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拂诺捏了捏他手指,应了一句“好”。
拂诺身上的伤彻底好起来是在一个月后。伤好后,就得去领第二道罚了。关禁闭的屋子设在后山,是一处山洞,洞内温度极低,且无论你武功高低几何,修为段数几等,进了山洞,皆属白搭。在拂诺关禁闭的那三个月,轩墨就在洞口陪他。有时候是同他讲山下发生了什么趣闻,有时候是讲山下那家生意极好的点心铺又新推出了什么点心。多是一些日常琐事,轩墨有时候讲着讲着就忘记了时间,被巡夜的师兄逮住,给他一通言语上的教训。
三月既过,拂诺禁闭结束。轩墨起早去接他,却是看到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拂诺,眼里当即就汪了两泡泪。拂诺取笑他似个小姑娘,轩墨只得把眼泪给憋回去。
以后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再没人找他们麻烦,轩墨也暂时忘记当日说的要走的话。日子就这么过着,平平淡淡,像一潭死水,半点波澜都不起。
死水开始起波澜是在七月初。轩墨一人去后山择药,遇见了先前欺负他们的那伙师兄。
世界上总会有这样一群人,永远不记打,而且永远觉得自己的失败并非是自身实力太弱,而是对方投机取巧,使了阴招。这天,他们堵到了轩墨,开始是用极其难听的话刺他,轩墨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他们所预想的在听到诸如“哟,跟屁虫今天怎么一个人啦”,“你那好师兄没和你一起?”“不会是被你师兄始乱终弃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类话后露出什么难堪或者屈辱的表情,而是只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得了失心疯的疯狗。而他们用这些话刺了一番见轩墨实在没什么动静后,便将那些难听的话移到拂诺身上。
那些话,轩墨现在回忆起来,已经不能记得全部,但大体和一些污言秽语是分不开了。至于后来发生的事,轩墨已经不太能记得。倒不是他不愿回忆,而是那段回忆就像被人生生掐断,再也记不起。其实关于轩墨那段被抹掉的记忆,拂诺也是不太愿意去回忆,毕竟掺着血,不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