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好说了。朝云知道,王妃娘娘之所以留在这儿,不是为了毫州王妃的名号,只是因为爱着那人罢了。”
何宛清原本满面怒戾,可在听见平朝云最后一句话时,面上的面具却陡然破裂了。
她察觉到面上一热,不由用手指揩了一把眼角,才发现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淌下泪来。她喃喃道:“谁都不知我心意,未料到最后竟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来……”
一时间,她心底恨慨交加,竟不知该不该继续痛斥这夺走她夫婿的平朝云。
“王妃娘娘好好保重身子,来日方长。”平朝云起了身,朝她屈膝一礼,眉眼里含着忧意,道,“朝云这便告退了。”
平朝云走后,何宛清还久久不能回神。平朝云的话,便似一记重锤,久久回荡在她耳畔,一句句、一遍遍,扰的她心绪不宁。一想到萧飞骕若是称帝,便会有各色佳人投怀送抱,她便觉得心底抑郁不已,彷如要喘不过气来。
连着好几日,她都心底郁郁。偏偏婢女去请了萧飞骕好几次,都请不到他来看望一眼自己的正妃。何宛清在房中等着待着,渐渐死心。
她终于想明白了,萧飞骕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她。
想到自己那来之不易又掉了的的孩子,她便痛楚不已。她从前对那男人有多眷恋,如今便化作了有多憎恨。怀着这难解的怨意,她对婢女道:“去把平朝云叫来,我倒是要听听她有什么事儿有求于我,这才肯说出‘自请出府’这样的话来。”
太延的初夏,时有骤雨。天色常是昏沉绵灰一片,沉沉的似要压倒屋檐上。这样的天色,让行人总不敢在某处驻足,生怕下一刻便下起瓢泼倾盆的雨来。
萧飞骕苦心等待之下,终于得了陆皇后的消息,说是已找到了那方传国玉玺。只要草拟好圣旨,事情便可成了七八分。
萧飞骕自是狂喜不已,立时取出了那早已拟好的圣旨。眼看着多年所求之物近在眼前,他欣喜异常,几乎彻夜难眠。未有几日,他便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要试一试那龙椅的滋味。
待算好黄道巧辰,他便挑着日子,假作如常地去上了朝。
朝堂之上,群臣林列,密密云云。皇家的威严压下来,令这漆红雕金的大殿御宇一片静寂,几可听闻落发之声。正是龙烟日暖、玉殿当风之时,可这殿中人却都极是拘谨,似猜到了今日会有何事发生。
萧武川从来不上朝,这朝堂便是四位辅政大臣的天下。萧飞骕手领大职,也能位列朝前,与四位辅政大臣比肩。
四位佐政大臣迟迟不提国事,众臣皆惑,悄然无声地互相打量着。不少老者俱是摇头,人群间间或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叹息之声。
“诸卿,陛下久病,日愈难返……”
年过六十的何大人先开了口。他乃是毫州王妃何宛清之父,是太延出了名的清贵达臣,为人以“刚正肃毅”著称。
“陛下忧虑积重渐深,因而特传奏圣旨……”何大人颤巍巍地说着,抖开了手中一捧明黄卷轴。那道圣旨,令满朝俱惊,文武臣子皆如海浪似的纷纷跪下。
——朕身弱无躬,幽悴渐笃;盖炎运行此,天星有违。察上下之廷纲,考六朝之延例,为拯泰万民、安铸率普,大庇生众……疚心日惕,今禅毫州王。
圣旨的内容,无异于一道平地惊雷,令众臣皆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