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河。
“江凌晚,江凌晚,不要再杀了……”
琴圆细若游丝的呼唤,唤回了江凌晚的神智。
他问:“你在哪里?”
琴圆道:“疏属山……”
在凝眸一瞬,在叹息之间。
鬼王与焰麒双双到达疏属山,却见到了心神欲裂的一幕。
他挚爱的人,将自己封闭在结界中,一剑一剑割下自己的肉,用疼痛保持清醒。
无需江凌晚指示,焰麒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猛然扑向贰负,在刹那间,将他咬得血肉模糊。
贰负哀嚎不及,已被焰麒撕碎。
江凌晚撤去结界,想要靠近,却见琴圆如惊弓之鸟一般,神色惊惶地叫道:“滚开!”
江凌晚褪去全身令人恐惧的黑符,神色温柔地说:“圆圆,是我。”
琴圆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他道:“江凌晚?”
江凌晚急忙点头,“是我。”他说着想要接近,琴圆立刻剑锋一转,对准他道:“你把解药给猰貐!”
江凌晚见到贰负时,便猜到后者已经将真相告知琴圆。他点头应允,“我会让猰貐恢复本性。你快过来。乖,到我身边来。”
他走近几步。
琴圆厉声喝道:“你站住!”他将寒剑对准自己的胳膊,威胁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继续自残!”
江凌晚心疼得要掉眼泪。他脸色惨白,声音颤抖:“我不动,我不动!你放下剑,乖,先放下剑。”
琴圆不为所动,只冷冷地追问:“那天梦里,我见到的阵法是什么?”
江凌晚如实以对,“祭灵术。一种用来召唤魔神的阵法。”
琴圆不敢置信地问:“你想让魔神临世?”
江凌晚坦然地道,“是。”
听他如此大方地承认,琴圆紧紧握住手中之剑,力道之大,能听见骨节的“嘎吱”声。
他泪眼质问:“你一直欺骗我们?”
江凌晚道:“是。”
他坦荡地一步步走近琴圆,后者立刻剑指他,怒斥,“别过来!”
江凌晚没有止步,他神色诚挚地道:“是我不对,你可以杀我,别伤害自己。”
眼见他的胸膛即将触上剑尖一刻。
琴圆丢下寒剑,神色崩溃地大声质问:“不是说好要一起做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吗?!”
原本挚爱生死对峙的悲伤气氛,瞬间被这句啼笑皆非的话而打破。
琴圆心乱如麻。
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杀了江凌晚吗?能下得去手杀,当年他也不会挖心自裁以谢天下。
他不是合格的时间之神,亦不是合格的少先队员。
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记起,他还没入团,只是个普通的人民群众。
在他分神刹那,江凌晚觑隙把琴圆搂入怀中。
他轻轻握上琴圆汨汨流血的胳膊,催动玄力为他疗伤,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放下心来。
他温声道:“乖。”
琴圆一时不知拿他怎么办,气得骂了一句脏话,“靠!你骗我!”
江凌晚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温声道:“乖,不气。”
琴圆一把推开他,骂道:“你给我滚开!骗子!大骗子!”
他骂着骂着,心上一酸,忽然就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