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城的人,连夜逃离城镇跟着司颜身后离开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
树木丛生的深处,深情已布下结界,防御外来的侵扰,木姜将七言扶正,深情摸着他的脉搏传送灵力,护住他的心脉。
司颜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七言脸色稍好,丹田气息也平稳下来。
深情像对待一件珍爱的瓷器,小心轻揉地触摸七言的额头,司颜想,若是在那日之前就遇到太子,会不会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行至路途,生命也止于此。
“那日过后的片刻安宁,也只是那些人搅起腥风血雨的前兆。”
……
离了牧野城,下一处最好的藏身之处便是高山之上,高山流水,常年不变,灵气也较平地圣洁,从另一方面也能遮挡些身上的魔气,或许可以躲一阵子。
路上七言耍赖不愿意走路,顾才就一直背着他,走过杂草丛生的石阶,穿过泠泠之音的清泉,他们找到一间至少可以容身的破屋子。
从牧野城出来有十来人,屋子地方小,躺不下那么多人。
顾才主动请求在外守夜,司颜担心他的伤势,可顾才执意如此,便随他去了。
七言黏他,也要和他一起守夜,顾才没拒绝,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破庙旁边上来的石阶边坐下。
夜晚的月光依旧是皎洁的,明亮的白玉盘,照射着大地,一处萧瑟,一处荒凉。
亘古不变的皎月,每晚都一样,此时看起来却有离人的滋味,昨夜和今夜的差别也就无家可归了吧……
顾才看着前方幽深的静谧处,问道:“七七,你害怕吗?”
没有家的遮挡,到哪里都是危险。
七言是害怕的,短短一天的时间,城里的乡亲邻居全都死了,活着的时候根本被想过这回事,那知道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可他自己知道男子汉顶天立地,要保护爱的人,害怕也不能说。
“我不怕,才哥哥你说过会保护我,所以我不怕。”
顾才轻笑了一声,重复说道:“你也不应该害怕,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七言点点头,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等我变强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还有娘亲,我们还说好了一起射皎月呢!”
年少许下的承诺还未实现,怎能如此轻看未来?
七言沉默。“可惜哥哥的哑症怕是治不好了,深情姐姐也不见了,她是念忘道长的徒弟呢……”
顾才摸摸他的头,用嘴型很夸张地做了一个叫七言名字的嘴型,手语道:“好了,我叫过你的名字了。”
七言一愣,苦涩地笑出声,他将手放在地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对顾才说道:“才哥哥,你说对月亮许愿会不会成真呢?”
手边突然传来湿热的触觉,七言猛然一惊,将手抽回,回头发现桃花顶着残花柳环,眼泪汪汪的眼睛委屈极了。
七言这才想起桃花的主人丢下它不见了,只留它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桃花顶上的花环是七言亲手编的,作为友好停战的礼物,桃花乐呵呵地接受,然后一整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完全忘了深情是它主人这回事。
惨白月光,无家可归,连狗都想有亲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了。
七言将桃花搂在怀里,脸贴上它柔顺的黑毛,没了一开始的害怕,蹭蹭它的肚皮说道:“我会一直带着你的。”
桃花有灵性,乖巧地任他搂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