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君拱了拱手,只是面色却似乎不怎么情愿,“见过军师。”
沈轻君眸色一闪,缓慢地说道,“不必客气。”
程至腾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打圆场,“军师,你一路行来,舟车劳顿,我已命人安排住处,你不如先去歇息?”
沈轻君还未开口,赵留昌就开了口,“对对,去歇息吧,军师如此白净细瘦,可不是我们这些出死力的糙汉子,何苦来这沙场之地呢!”
“留昌!不得无礼!”
赵留昌转开了脸,轻哼了句,“我也是为军师着想。”
程至腾叹了口气,朝沈轻君道,“军师,留昌就这个性子,心是不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什么叫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赵留昌脸色更不善了。
程至腾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留昌,让军师先去休息吧。”
赵留昌背转了身,却倒是没有再说话。
“军师,你看?”程至腾也有些尴尬。
“无妨。我的随侍和用物还在外头,劳烦将军着人安排。”沈轻君转身出了议事堂。
程至腾连忙跟上去,招呼过一个小兵,“你,为军师引路,前往安排出来的房间,帮军师归置用物。”
“是。”
…………
沈轻君一路走到房间,所过之处,将士皆是驻足观望,待他一过,又偶有议言。
但他们自认小声,可沈轻君是谁?他们绝大部分的言论,都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沈轻君耳中。无非是议论他的容貌,或者,议论这么一个身形细瘦的公子,为何来了军营。
沈轻君没有理会,径直到了卧房。
他待一切归置妥当,这才坐下来,自袖中取出楚玄昭那封信:
“轻君,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军营,楼景绝对留不住你吧?唉,去就去吧,小心些。程将军是个真性情的人,你不必担忧,只是军中其他人未必服你,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也不担心。我只是担心,关州那么冷,你会不会着了寒?自你离京,已是数日,我,睡不好。在马车里,你也睡不好吧?到了记得好好休息。别忘了回信。”
沈轻君看完,信手将纸折了起来,却没有给楚玄昭回信的打算。
半晌,却又突然地站起身,走到桌旁,自行研了墨,铺开纸,写了四个字,“安好,勿念。”
…………
年关越来越近,腊月二十三,沈轻君走的第十天,也是小年儿了。大渊都城又是一场大雪下了下来,纷纷扬扬,很快铺了满地。
楚玄昭站在雅竹轩的门前,伸出手接了接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却很快化作虚无。
楚玄昭低头看着湿润的手掌心,不知第多少次抽出白玉扇摸了摸,独自呢喃道,“你会不会跟我回信啊?大概不会吧?还有,下雪天鸽子会不会飞?会不会冻死在路上……”
“陛下,您说什么?”邓尘有些没听清。
而且他不明白,为什么陛下总是扇不离手,哪怕今天是个大雪纷飞的天气。
自从冯二等人改为暗影卫,太监总管邓尘便成了随时跟随楚玄昭,楚玄昭知他忠心,将来又是个长随的,为了以后方便,一些事,就没有再避开他。
“哦,没事。你下去吧,暂时不用你跟着。”
“是。”邓尘应了一声,悄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