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人,却偏偏没见过吴鸾这样的。这个草包国舅,明明身无长处,却让云绝觉得鲜活而温暖。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湖面吹来带着水汽的微风,一只绿色羽毛黄色凤羽的虎皮鹦鹉自云绝头顶飞过,落在吴鸾的肩膀上。
吴鸾爱惜地将鹦鹉托在掌心,“铜头,你怎么还在这儿呢?爷刚才放了你们,不再把你们哥几个关笼子里了,天大地大,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铜头歪着小脑袋,黑豆儿一样的眼睛盯着吴鸾。
云绝忍不住道:“这是被驯服了的鸟,你真把它放出去,它不懂得自己找食儿,反而会饿死。”
“哦?是吗?”吴鸾有些尴尬。他叹口气,把铜头揣在怀里,只从衣襟处露出个小脑袋来。
吴鸾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着天边的彩云道:“云绝,你也走吧。”
云绝怔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吴鸾。
吴鸾苦笑,“爷不瞒你,我好像是有点儿喜欢你了。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吴鸾会喜欢一个男人,但是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见不到会想,见到了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若是知道你有任何不妥,我会比自己受罪还难受。我觉得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他弯下腰,痴痴地看着云绝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云绝的面颊,却在将要触碰到云绝的时候,好像被烫了手一样缩回去,“但正是因为喜欢,我才不想害了你。你若是跟着我,必然是见不得光的,连府里的女人都不如。再者,我也不想辜负了柳家小姐。我这前半辈子做了好多不靠谱儿的事儿,如今想靠谱儿一回。”
不知为何,明明是吴鸾赶自己走,云绝心中却有几分感动,只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坦坦荡荡,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而吴鸾的那句“有点儿喜欢”也让云绝怦然心动。
云绝忽然道:“一个月。”
“什么?”吴鸾不明所以。
云绝迎着吴鸾的目光,缓缓道:“让我陪你一个月。”
吴鸾本想让云绝继续住在以前住的东南角的小院里,但是想想终觉不妥,便在侯府东侧找了个三进院子的宅子,宅子的正门与侯府东侧院墙仅隔着条窄街。
吴鸾的意思是在侯府东侧开个角门,方便进出,云绝说反正只有一个月,不必如此麻烦。他没告诉吴鸾的是,对他来说翻墙进侯府易如反掌,开个角门真真没有必要。
如此一来,真正成了“金屋藏娇”。吴鸾想着云绝不过与自己一街之隔,便觉欢喜,走路都虎虎生风,时刻唇角含笑。
秋蕊失踪了,玉柔也没被送到庄子里去,只是被老夫人禁了足,偶尔见到吴鸾便垂泪不止,“我的爷,经了那件事儿却还整日喜不自禁的,不会是气糊涂,伤了脑子吧。这还真是奴婢的罪过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爷做了那个便宜爹去。”
吴鸾晚上想去云绝那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似回到了十四、五的年纪,明明心中猫爪狗咬地惦记着那事儿,却不好挑破。夜里只能是一个人睡在自己屋子里,搂着枕头到天明。
吴鸾不知道的是一到入夜,云绝便会换上一身夜行衣,翻墙进侯府,伏在吴鸾院外东面的一棵大槐树上守护着他,天亮才回去。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那个杀手始终没有出现。
第四天,吴鸾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睡到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