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盖脸的往孟逊身上打。
方氏见木棍都打折了,孟逊后背都是血渍,再也忍不住,不断的哀求官差住手。
官差们出京也有几天了,成天吃干粮喝冷水早就腻了,怎耐公务在身,又不好出去找乐子,这会儿见方氏跳出来,几个官差对看一眼,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官差们扔了孟逊,走过来把方氏抓出来。
方氏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复从前的娇柔美丽,可到底年轻,虽是受了些挫磨,却仍旧皮肤白腻,落在官差们的眼里,就跟那嫦娥也似。
横竖路上没有解闷的,这会儿就她了。
把她扯到树木后头,留一个官差放风,兼看守这些流放犯人,其余人便都去寻乐子。
孟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风声吹过,隐约能听见方氏低低的呼号声。他的手指痉挛了一下,随即又不动了。
生活再艰难,只要还活着,日子就得继续往下过。
方氏早就对自己的未来不报任何希望,挺身而出,也不过是为了能给孟逊一个缓冲的时间,她怕会被这些官差活活打死。
横竖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她也没矫情,费尽心力,把这几个官差侍候好,之后求他们把自己和孟逊拴在一处。
她不敢求他们稍稍放过孟逊,只有这么点微薄的要求。
这几个官差乐完了,又觉得方氏的要求不过分,便把他二人拴在了一处。一行人一边走,方氏小声问孟逊:“表哥,你要不要紧?不然在前面找个药馆,你好歹上点伤药?”
孟逊鼻青脸肿,早就不复从前的相貌,这会儿也只耷拉着眼皮,轻轻摇了摇头。
方氏低低的哭起来,她知道孟逊瞧不起她,也瞧不起他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他护不住她,也不能自保,还要她个弱女子以身子为交换,换得他暂时的安宁,他心里肯定又恨又耻。
方氏道:“表哥,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骨头软,是我没志气,可我不能眼睁眼的瞅着你被他们打死。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总有指望。表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孟逊还是不说话,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方氏顿了下,又问孟逊:“刚才那女子,是不是就是红绡?”
孟逊仍旧没答,方氏自己却也有了答案,不会错的,那时她那么恨红绡,红绡的五官相貌跟刻在自己心上似的,怎么会见了面而认不出来?
方氏自愧的道:“都怨我,要是我当初没那么对她就好了?谁能想到她报复心这么强?居然能攀上秦王?还借助秦王的力量,害了表哥?”
孟逊这会抬头,一龇牙道:“跟你没关系。”
方氏一怔,随即又满脸感激的道:“表哥你不用安慰我,我什么都知道,要早知会有今日,当初我就是捏着鼻子,被她踩在脚底下,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
孟逊不置可否,他跟曲江烟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好同方氏说道。他动了动酸疼的脖颈,闷声道:“过去的事,不用再说了。”
方氏只当他是不耐烦,又掉了几行泪,这才点头:“嗯。”
孟逊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被人抽走了,江烟、红绡、秦王、方氏的受辱,不知道是哪个打击更大,或许是种种杂杂掺和在一起,他有不胜之感。
如果不是方氏中途出了事,他想哪怕这一路都要受到无尽的折辱,他也会一直走下去,会按他跟方氏说的那样,只有他们两个,白首偕老。
可惜老天从来是最会泼冷水的那个,你得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