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拼死争斗,于是早已稳居东宫的太子最先成为众皇子下手的目标。
事发时,李文睿正在帝京郊外的皇庄中读书,忽然闯入一群由乱兵假扮的贼人,一进门就烧杀劫掠。
慌乱中他和黄素被人护送出庄,护卫再进庄里救人时,房梁倒塌,火星四溅,再也没人能从大火中出来。火烧红了黑夜的半空,两个孩子趴在草丛中,许久都不敢冒头。
他不敢在帝京久待,带着黄素离开。
年仅八岁的他已经明白,父亲既然是太子,如今皇爷爷老迈,父亲不久后就能登基,又怎会有谋反之意。
皇爷爷却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他再去找皇爷爷喊冤已没了必要。虽说天家无父子,但无情至此,仍是让他感到心寒。
自幼就被人辅以帝王之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反倒是黄素,经了大火后就生了一场大病,醒过来时整整一年都在痴傻中度过,目光呆滞,口不能言,亏得护卫当初塞给他们的包袱里有不少银钱,才不至于在困顿艰难中死去。可惜的是他很少出门,开始时不懂用钱,买了许多补药,很快就所剩无几。
六岁实在是太小了,遇到那般可怖的大火难免心境不稳。他心里感叹着,全然忘了自己比黄素也大不了多少。
他愿意带黄素同行,开始时是因为黄素与他十分相像,危急关头可以让黄素当成他,后来看到黄素十分可怜,像小狗似的对他十分依赖,又很是瘦弱,有时看到黄素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竟宁可挨饿也要把吃的东西多分给他一些。
黄素把六岁前的事尽数忘了,他就对黄素说两人是兄弟,生于普通人家,遭了劫匪又和父母失散,以免黄素年纪太小,被人诈去了实情。
如今渐渐要到黄家,他这谋逆之子不能再拖累旁人,从此以后两人分别,他竟有些不舍。
黄素扯了扯他的衣袖:“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烦不烦?”
“就说一个,一个!”
“我听过的哪个故事没跟你讲过?”
“再说一个我就睡着了。”
李文睿没奈何,只好讲了个本朝开国武将赵将军南征北战的故事。从小围绕在他身边的就是太子谋士,又岂敢胡说那些坊间流传的怪力乱神?所学的无非经史子集,所知的无非君臣之仪,故事也都无聊得紧,他一边说一边打呵欠,只有黄素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赵将军使的是一双铜锤,一夹马腹,就出了阵。好家伙,每个铜锤四百斤,加起来足有八百斤……”
“当真有八百斤?”
“铜锤都有西瓜那么大,八百斤也不是什么奇事。”
“那他坐在马上,马还不得累趴下了?”
“……那是天马,凡马所不能及。”
“哪来的天马?哥,我想看!”
李文睿有点怀念前段时间神志不清的黄素了,至少没这么多古怪要求,随口道:“那天马可不易得,有一种天马常居于深海之中,有人为了得到天马的种,于是挑了上等母马在海边,那些天马听到母马嘶叫,就从海中出现,和母马交媾……”
“交媾是什么?”
“你再多问,我就不说啦。”这个问题他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