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移舟虽说笑着,但那笑容浮于表面,并非真心,看上去倒有些不情不愿。
江移舟实在不像想让沈泊如再掺和归墟的事情,一时间握紧了沈泊如的手,转眼注视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两人对视的瞬间,沈泊如只觉江移舟眼波如酒,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熏熏然,似在云间。
半晌之后,江移舟低下头,笑着应道:“好,我听你的。”
三人返回了河伯庙。这一进去,他们才发现不仅是河伯石像不见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死去多时的大舅哥与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三宝惊诧道:“是是大舅哥搬走了河伯吗?”
“当然不是。”沈泊如弯腰捻起莲花底座上的尘土,举至鼻尖轻嗅一下,皱眉道:“跑了一只。”
跑了一只魇妖。
沈泊如见江移舟面色不愉,温声道:“等下我给天界写封书信,告诉他们张家村的事情,让他们解决。然后我们回燕京一趟,再去洛水。”
三宝问道:“神君为什么还要回燕京?直接去洛水不好吗?”
沈泊如道:“我要先把云华斋的事情安排好,告诉那些来上门求助的小妖怪,我要出远门了。”
说完,他侧目看向江移舟,唇角微扬,略微歪着头,轻声道:“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你说呢,移舟?”
彼时有暖红色的霞光照入废弃的河伯庙,落了一地锦缎。沈泊如立在温柔明亮的光线中央,一身干净利落的天青衣袍如映水色。
他脸上笑意清浅,好比一块毫无杂质的上等美玉,温和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江移舟眼瞳一转不转地瞧着沈泊如,心想:“真是秀色可餐。”他不禁握住沈泊如的腕骨,吃了口鲜嫩豆腐,笑道:“走吧,我跟你回家。”
三宝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在他两人面前毫无存在感。
不过,她却很高兴。
东风徐徐吹过,拂来一片暖意。河伯庙外的春景恰好。
正是人间三月天。
三人边走边玩,晃荡了大半个月,终于从邺城回到了燕京。
他们才一进云华斋的门,就看到了翻着白肚皮躺在大太阳下晒日光的阿肥。它翘着一条腿,口中还哼着支艳俗小曲。
江移舟仔细看了看阿肥,道:“这是我当初养的那只小野猫吗?我记得它当年瘦瘦小小,如今怎么胖成这个鬼样子?”
沈泊如安慰道:“你好几年没见它,能认出来,已经很好了。”
三宝小声提醒:“人间有个词叫‘大橘为重’,就是这个意思了。”
阿肥知道沈泊如和江移舟是怎么回事,但它也是个坏心眼子,看见江移舟进门,起了戏弄他的心思,忙起身凑到沈泊如身边,喵喵地叫了两声,摇着尾巴谄媚道:“你这死鬼,我的心肝,可算舍得回来了!你不知我一人独守空房有多寂寞!”
江移舟冷笑,一把拎起阿肥肉乎乎的后颈,和颜悦色道:“死肥猫你叫谁死鬼,叫谁心肝?”
阿肥见势头不好,连忙改口:“自然是叫你。姓江的你是我的死鬼,你是我的心肝。”
沈泊如轻飘飘地看了阿肥一眼:“恩?”
阿肥生无可恋,抬起前爪捂上眼睛,语气绝望:“是我自己。我是死鬼,我是心肝,行了吧。”
沈泊如摇头笑笑:“真是物似主人型。”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