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长期握刀留下来的。
伏桃的未婚夫君并不是屠户,他一个傻子,为什么要握刀?
沈泊如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垂下眼睫,淡淡道:“无故枉死之人,难免会沾上邪气,这样也好。我们是外地来的仙师,专门来村里除妖的。你若是不介意,还请带我们去河伯庙看一看。”
沈泊如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谎话。就算说,也说的没有底气,声音发轻,一双眼也会下意识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在外人眼中,沈泊如这个样子没有什么不妥,还会显得他更为温和。
但江移舟太清楚了。虽然他不知道沈泊如为何会突然改变行程,但看沈泊如举止,就知道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且不能让伏桃的未婚夫君知道。
伏桃的未婚夫君还打着哭嗝,他用力摇摇头:“不行的,巫师老爷说,你们这些外人容易招惹邪物,不能带去庙中的。”
“巫师老爷?”三宝心觉奇怪,问道:“我听闻张家村的巫师是第一个遇害的,你们是又推选出一名新的吗?”
伏桃的未婚夫君微微抬起头,茫然瞧着几人。他仿佛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也不哭了,唇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傻笑:“四个巫师老爷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啊,他们听我们说话听了好久,你们没有看见他们吗?”
话音方落,周遭骤然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空气似乎凝滞,落针可闻。
三宝环顾四周,小巷空荡荡的,只有他们四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巫师老爷。她顿觉毛骨悚然,紧紧抿住嘴唇,双手使劲拉扯自己的衣角,全身僵直地立在沈泊如与江移舟身边。
倏而风来,几盏大红灯笼猛地晃动起来,他们落在地上的影子似受到影响,剧烈扭曲着。
风越来越大,影子扭曲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发出类似于春笋破土的“咯咯”响声。
不过眨眼的工夫,他们四人的“影子”蓦地站了起来,变化成四个怪物。它们全身上下都是黑黢黢的,上肢奇长,生有尖刺的双手直垂到小腿位置。光溜溜的一个脑袋,脸上只有道细细缝隙充当嘴巴。
它们散发着难闻恶臭,怒啸一声,口中涎水滴落,露出尖尖利齿与鲜红色的长舌。
三宝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她手脚酸软,沉甸甸的像没了知觉,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对,我我也是个神仙!我不能跑,我不能害怕,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三宝给自己打气的同时,伏桃的未婚夫君大叫一声,哆哆嗦嗦地瘫倒在地,呆滞双眼瞧着黑影,似乎没想明白“巫师老爷”怎么变成了怪物。他今夜受得刺激不小,猛地喘了几口粗气,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微弱灯光骤然熄灭,小巷彻底陷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三宝一个激灵,连呼吸都不敢了。
沈泊如反应极快,他在怪物扑来的瞬间向后跃起,袍角高扬,似一株在摇曳的青荷。手中朝生刀横向前劈,白芒氤氲,真气若一江春水浩浩汤汤,以雷霆万钧之势奔泻千里。四个怪物躲闪不及,被震得朝后飞退。
四个怪物爬起身才要继续向前,却被一杆亮银色的枪挡住了身形。枪很长,其上盘着一条白龙,赤红的缨子松松软软地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