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晧几岁,也从来没有用弟弟优势去撒娇或者求哥哥让他,更别说求哥哥做什么事了,这一个求字,实在难得。
“……”严文晧久久沉默不语,半晌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但是他要真的参与了,我不可能忍下这口气,总要教训教训他,这个你就别管了,求我也没用。”
知道这样已经是严文晧能够忍让的最好的结果了,严文熙也不敢再惹怒他哥,连连应了下来,然后和他哥谈论了一些相关的事项,才结束了通话。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严文熙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在熬西红柿酱,低头一看,锅里的西红柿已经熬干了水,有些发糊了,他连忙接了水倒进去——还好拯救得及时,没有彻底焦掉。
张景棠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不过考虑到他生病没什么胃口,严文熙才熬了西红柿酱,准备做西红柿肉酱面,带酸味的食物比较能开胃。
叫醒张景棠,严文熙将一旁的毯子递给他,又将火盆搬到外面餐桌边,才入座用餐。
严文熙想的没错,原本没胃口的张景棠,在慢吞吞地夹起第一筷子之后,竟将一盘拌面都吃光了,脸上尽是满足的神色。
“你手艺可真好。”张景棠毫不吝惜地夸奖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客气什么,我这是报恩。”严文熙笑道。
其实不仅是为了报恩,张景棠就是给人一种想照顾他的感觉,不然于婶也不会有事没事就过来一趟,镇上的人也不会总是过来跟他嘘寒问暖。更何况,听见他对自己厨艺的赞赏和感谢,严文熙心里也很是满足。
张景棠点点头,不知是因为余热还是因为火盆的缘故,他的双颊上带着淡淡红色,比起早上的惨白可好太多了。
“现在脸色好看多了。”严文熙说道。
张景棠一愣,随即却将脸偏过去,将左脸藏了起来,只留下未受伤的右脸对着严文熙。
以为自己不小心又触及了张景棠的敏感点,严文熙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尴尬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
“没、没事。”张景棠却非常不好意思地打断他,说话也磕绊了一下,脸色更红了,“不是因为那个……而且我不在意的,伤疤什么的。”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在意的吧。严文熙心里叹了口气。
张景棠笑了笑,似乎在努力展示自己真的不在意:“而且我都忘了,所以没关系的。”
“忘了?”严文熙下意识地重复道,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说,“啊,我就是下意识地……”并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所以不想说也没关系。
“就是忘了。”张景棠却并没有拿他当外人,认真地回答道,“好像是被人打的,但具体怎么回事却记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养父说在拉货的车里发现我的时候,已经烧得快没气了,大概是那时候烧坏脑子了吧。”
说道这里,张景棠停了会儿,皱起的眉头又放松了下来,他笑了笑说:“说不定我就是因为同病相怜才会收留你。”
总觉得张景棠的话里还有种“我们境遇都差不多所以说出来也没关系”的意味,这让装失忆博取同情的严文熙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他这一生说过很多谎,生意场上尔虞我诈,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老狐狸,谁也不比谁无辜。可现在,他却感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