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感同身受,毕竟就连他跟老爷子生活了近二十年的那间老公寓前些年也被强拆了,现在那里是欣欣向荣的新商圈。
面目全非,无处缅怀。
“你在这儿藏了什么?”徐承渡的指尖划过那架黑色钢琴的琴盖,拇指和食指细细捻磨,纤尘不染。
“你会感兴趣的东西。”白格掀开琴盖,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按上黑白琴键,叮叮咚咚起了个前奏就戛然而止,然后转身去了书桌后。
“这里定期会有人来打扫吗?”徐承渡凝神细听,没听出来白格想弹什么,“你不是说这里禁止外人出入吗?”
“对。都是我自己清理。”白格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
“那幅画后面有什么对吧?”徐承渡倚靠着钢琴,双腿交叠,“它看起来跟这里格格不入。大喊着:快注意我快注意我!”
“哦?是吗?”白格落座在书桌后那张可以旋转的木椅里,拿起案上一只银黑钢笔摆弄着,“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你是个资深卧底的话了。”
徐承渡抱着双臂,耸动了一下眉骨,一副想争辩什么的表情,然后沉寂的室内响起机械轮轴转动的声音,那幅不知道想表明什么主题的画从中间开始往两边自动移开,露出底下掩藏着的那面墙。
脊背一僵,徐承渡抢着向前跨出几大步,身子前倾,双手撑在书桌桌面上,瞪大了因睡眠不足有些充血的眼睛。
“这些是……”
“我的成果。”白格背对着他,平日里温柔懒散的声音难得正经起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白色软板,板上用铆钉钉着许许多多的纸质资料和照片。有些已经泛黄,比如那张报导白清让车祸事件的主流日报。有些显然是最近才贴上的,比如荣望集团两天前的股价走向分析图。
徐承渡听到自己大力地咽了口唾沫,“你一直怀疑陆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很久以前。一开始怀疑他跟我父亲的死有关系,现在怀疑他暗地里做了一些不法勾当。”白格修长的指骨穿过细而脆弱的瓷质咖啡杯把手,啜了一口,“陆望的亲从,我说那些像是孟亚虎之类人模人样的忠狗,从五年前就开始在海外大肆购买不动产,开设银行账户,转移私人资产。”
“不再局限于荣望的主营业务房地产,这群人在餐饮、家具、金融、服装,全行业广撒网,短短几年时间,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华而不实虚有其表的公司,其中包括我现在所属的银星娱乐公司,我怀疑这些公司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洗钱。”挺直了腰,徐承渡脱口而出,“我现在也有点相信你是什么知名大学商业领域的高材生了。”
“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原始资金?”白格看向他。
“你调查过这些人名下最多的灰色产业是什么吗?”
“酒吧,歌厅,夜总会,这些娱乐场所。”
“在你的常识中,什么东西能在这些场所大行其道,泛滥成灾?”徐承渡踱到那面贴满资料的软板前,凑近细看,“禁不了,绝不断,收割了一茬又一茬,却总能春风吹又生。只因为那东西能带给动物前所未有的快感,而追求快感沉湎高潮是动物本能。”
“动物?”
“在我眼里,瘾君子都称不上是人类。”
白格沉默了半晌,咔哒一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