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没说话,半晌才答非所问道:“他赢了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说完池逍低头轻轻笑了一声:“中间怎样都无所谓,都……都没什么意思。”
陆焜问:“那什么有意思?”
“什么都没意思。”池逍答。
“池逍。”陆焜叫他。
本来就步行缓慢的二人终于还是停了脚步。
“跟我打一场。”陆焜接着说。
“什么时候?”
“当然是现在,”陆焜说,“快点回去,到了俱乐部就打。”
池逍不是很乐意:“怎么那么突然……”
“很突然吗?”陆焜反问。他侧身站着,看着池逍道:“游戏是选手的战场,这不是你说的吗?”
“剑客。”陆焜字眼咬得很重,音节清晰,这次没有“小”字。
池逍一怔,随即辩解道:“我是说过,可是——”
没有可是,没人打断他的话,是他自己没了声音。
“剑客隐隐于风声和剑客lkong的对决,”陆焜轻笑,“怎么样,跟以前一样。”
“什么以前?”池逍脱口而出,“是多久以前的以前?”
把隐隐于风声跟lkong两个名字扯上关系的就是那场他丢掉了剑的联赛,追溯二人瓜葛也应是那个时候,而那个时不时闯进他脑海中的噩梦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成为他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跟剑一起抛弃的,是剑客隐隐于风声。
陆焜回答:“当隐隐于风声只是个剑客的时候。”
“只是个剑客……”池逍睁大了眼睛。
这话他不是非常明白,可“剑客”跟他总是拿来逃避问题的口癖“只是”连在一起时,他突然觉得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
是风声,是回荡在他耳畔的风声。
明天大概会变天,大雨前压抑在沉重云层里的风一股脑俯冲下来,薅起它所能抓住的一切,发泄一样卷着细噪的闪回碎片在池逍耳朵里横冲直撞。那虚妄的风刮开了记忆盒子的门扇,承载着情感与记忆的纸张在他脑子里随风狂舞,冲破一切的毫无意义,如钻头一样的龙卷风携着那些曾经让他在乎无比的东西,向着他头脑最深处、最难以面对的地方冲去——
boo!!
一切砰地被炸成无法辨清其原貌的碎片,飓风袭过,他脑子里只剩一片废墟。
静默。
“只是个剑客的时候。”陆焜说。
“游戏刚开始的时候。”陆焜说。
“当剑客只是剑客的时候。”陆焜说。
这只不过是个游戏角色而已。
可是剑客就是剑客啊!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隐隐于风声!
一局一胜,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再打一局吧,最后的对决,一局定胜负。
是我输了。
不!!风里有个声音在反驳他,那是陈嘉禾在说话——
没有人输了!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捡起你的剑!
剑在哪里?隐隐于风声。
时间线印进胶卷里,在放映机的凸轮上飞速倒转。回忆幕布上,那剑分明从天空竞技塔下飞了上来,回到他的手中。
不是!是更以前的以前!当剑客只是个剑客!
视野在风的拉扯下变了形状,呐喊的人影张大了嘴巴,他站在飓风的风眼里。
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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