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还是觉得敲玻璃太蠢,便直接伸手拉开了门。
陆焜发觉门口的异响,侧身淡淡看了他一眼,池逍稍有尴尬,还是老实进来,而且自觉地又拉上了门。
“看来你想好了。”陆焜先开口道。
池逍应了一声,又像是给自己鼓气一般,嘴硬道:“我是想要赢你才来的。”
第10章
陆焜笑了:“那很好啊,想要赢是好事。”
雨夜中,带着笑意的男声还未完全消逝,另一个有些沙哑的少年音色便又迫不及待地冲进雨中。池逍紧接着问:“那不想输呢?”
“如果不想输就可以嬴的话,那胜利也太简单了吧。”陆焜这样说。
话虽如此,可是……
“胜利一点也不简单啊!”池逍冷不丁吼出来。
难以置信、失望、悲伤,种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夹杂在他的的声音里,一起从他胸腔中爆裂开来,雨声仿佛因他溢出的迷茫混沌而停止了一瞬,过后被撕裂的却不是无边止的雨幕,而是他自己。
“胜利一点也不简单。”池逍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倚在玻璃门上,低着头,小声懊恼。
“那你在迷惑什么?”陆焜问。
“我——”池逍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他抬起头来,对上陆焜那双平静的眼睛——
我在做什么?我在说些什么啊……明明就!可是……
池逍还是退缩了,他错过头去,盯着窗台上一只缓慢挪动的蜗牛。这只蜗牛不算小,但依旧爬得很慢,池逍突然便忘了一切忧虑与烦恼,前言不搭后语道:“蜗牛吃草拉的便便是墨绿色的,吃白菜会拉嫩绿色的。”
陆焜顺着池逍的视线望过去,那儿果然有只蜗牛。
池逍又道:“小时候,奶奶怎样也不同意养宠物,我就只好自己抓宠物了。”
他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笑得很平缓轻松,跟刚刚那个烦恼的少年判若两人,陆焜看着池逍,心想大概小孩就是难过容易,高兴也容易。
可接着,池逍就又叹气道:“但虫子、蜗牛很容易死掉,所以也没什么好玩的,如果不把它们带回家,或许还会死得慢一点。”
“你很喜欢小动物?”陆焜问。
“也没有很喜欢。”池逍说。
被玻璃门隔出来的小阳台陷入了沉默。少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稍年长些的青年坐在一边,不约而同地静默着。
大雨冥冥之中仿佛压抑了许多东西。这如注的大雨似乎本来就像是不容置喙地从天上倾倒下来,天生带着强制的压抑。而房檐下,雨丝如同帘幕一般垂在四周,又仿佛是一处被守护的净土。
“我小时候养过金鱼。”陆焜开口道。
池逍本以为陆焜会说下午的事,略微一愣,说:“金鱼很难养的,很容易就会死掉。”
“也还好。”陆焜笑道,“一直养到后来搬家,才送了人。”
“那肯定是生命力顽强的品种。”池逍理直气壮道,“如果是套圈用的小金鱼,肯定是回家必死的。”
“生命力的确跟个体有关系。”陆焜徐徐道,“不过就算是小学门口卖的那种染色小鸡,仔细养的话也能养到成年。”
“不可能。”池逍肯定道,“我的鸡没染色,而且看起来很健康,照样没活几天就死了。”
“也总是会有长大的。”陆焜意味深长道。